清穿后我绑定了上进系统(477)
尹继善愣了一下,一直八风不动的神情有了一丝波动,明显是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要单独先见他。
苏培盛笑道:“尹公子先把这绳索解了吧。”
书房中,池夏抬头看了一眼雍正,发现他居然有一点走神。
重活一回,他其实已经很少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情绪了,尤其是对一个还“素未谋面”的人。
她碰了碰雍正的手臂,递了杯茶给他:“您这是不是就叫怒其不争?”
昨天夜里,胤祥就把尹泰家里的这点子事一五一十地奏了。
他额娘原本就是章佳氏,他日常对章佳氏也多有看顾,只稍微用了点时间,就把这里头的隐情刨根究底地弄明白了。
知道这柳七娘跟尹继善的关系,也就明白了尹继善“自愿”去给尹继宗替考的缘由。
池夏心下便给尹继善减了分,虽然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毕竟是知法犯法。
尤其尹泰的夫人还有意传播谣言,想把尹继宗和时筠绑在一起,更叫人反感这一家子的家风。
但雍正却劝她等见过尹继善本人之后再定:“照胤祥所查到的,他嫡母送信给你家中的事,他早就知道了,却并没有阻止。”
“礼部彻查科考舞弊时,他也十分配合,让写字就写字,明知是为了核对笔迹,也没有丝毫想逃避或是造假的意思。”
甚至于可以说是非常主动地暴露在了“专项检查组”面前。
事实上,那几个在时廷面前说到他日常成绩、考试成绩的人,也都是他的“知交好友”。
池夏秒懂:“您的意思是,他是有意要把替考的事戳破,甚至故意撺掇起他嫡母的嫉妒之心,想方设法把这件事捅到了我们跟前?”
雍正点了点头。
池夏有点不理解:“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么?他嫡母和尹继宗固然是罪责难逃,但他怎么说也是一个帮别人替考的“从犯”啊。”
这相当于是将自己的将来也一起毁了啊。
“朕印象中,尹继善似乎并不是一个特别偏执的人,相反,他是有些……”雍正想了想,找了一个词:“他其实是有些圆滑的。”
“所以,朕倒是很好奇,是什么人改变了他,又是什么事,能把他逼到这个份上,宁可自毁前途也要尹继宗和他母亲拉下马来。”
池夏有点惊讶。
不难看出,雍正对尹继善当真是十分中意的。否则以他一贯的脾气,错了就是错了,不论尹继善做这件事是出于什么理由,他都不可能这么轻轻抬手放过。
片刻之后,她第一次见到了这位传说中极受雍正和胤祥喜爱,六年做从小吏做到封疆的年轻人。
第一感觉就是,这人长得确实不错。
虽然不是郑元宁那种惊艳到叫人一见难忘的类型,但也足够称得上一句丰神俊朗。
重点是,即便是明知自己已经犯了死罪,他的脸上也并没有惊惶之色,反倒十分平静:“罪民尹继善,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雍正“嗯”了一声:“罪民?那你可知自己犯的是什么罪?”
尹继善端正地磕了个头:“知道,科举舞弊乃是欺君之罪,罪不容诛。”
池夏皱眉:“如此说来,你是明知故犯?”
尹继善沉默了。
池夏倒也没有非要他答这一句话,似是漫不经心地端起了茶盏:“本宫听说,你有个同母的姐姐,曾经流落烟花之地,你是为了这个姐姐,才答应了去替考?”
“回皇后娘娘,是,但也不全是,”尹继善并没有抱住她抛出的这根“救命稻草”:“罪民的姐姐生在阴暗巷,长在烟花地,从小没有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罪民的生母得知她的消息后,日日以泪洗面,夜夜不能安枕。”
雍正皱了皱眉:“朕还没有给你定罪,罪民两个字,你暂且还用不上。”
尹继善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改了口:“是,草民虽不才,但也是七尺男儿,实不忍眼看生母和姐姐在水深火热中煎熬。”
“但草民也知科举取士乃是国之要事,吏之根本,绝不敢践踏科举。即便没有嫡母送信之事,草民也打算在殿试后向皇上自首……”
池夏挑眉:“如今事情败露,你自可以这么说。若此事一直未查明,焉知你不会把此事就此抹去?”
尹继善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有此问:“草民原打算在殿试后将母亲和姐姐悄悄送出京城,寻一处世外桃源,让她们好好生活……地契和屋宅的契书,都已经备好了。”
他说着便从袖中捧出了一叠纸。
雍正示意苏培盛接过来。
从上到下大概有二三十张,的确都是地契房契,都是这两年来陆陆续续购买的,最早的购买时间甚至是在两年前,就是乡试刚结束没多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