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女尊)(28)
听得王君忍不住翻白眼,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一刻都离不了女人,又当着自己的面跟妻主发贱。
王君张口想刺他两句,然而手背上的温暖忽然消失。
“生病了怎么不说一声?”武康王并未发觉王君的失落,忙着追问道:“旗舒现在怎么样了?”
“早上服过药,已经好些了,只是一直吵着要见您,被我训了一顿。”
武康王皱眉:“这有什么好训的,我等会儿去沁芳院看他。”
“三公子病得这么厉害,您多陪陪三公子吧。”
刘侧君连连摆手,终于引出了此行的目的:“咱们三公子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被慧柔县主盯上了……”
刘侧君话说了一半,原以为武康王会做出回答,自己好借势吹风,夸大齐家的势力和跋扈程度,来动摇武康王结亲的心。
但被曾望舒挡了回来:“侧君从哪个碎嘴子口中听到的消息?没根据的话可不能乱说。”不用猜也知道刘侧君没安好心,母亲肯定想要息事宁人,既能卖齐家一个人情,还省得告状无果被人嘲笑。
平素有什么事,武康王都是跟刘侧君说得多过告诉王君的,然而今日武康王和刘侧君的心不在同一阵营。
武康王只愿意提广安侯英雄救美,与乐安缘分天定,对于英雄救美的起因却是半句不想多言,而刘侧君想要说齐府的坏话,吓唬得武康王不敢跟齐家抢儿媳,就必须提起慧柔县主。
刘侧君与孙礼公对视一眼,后者收到暗示,代替主子说道:“全府的人都看到三公子和抱月浑身是伤,从齐家的马车里下来……”
孙礼公的话没能说完,遭到王君厉声打断:“主子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
望舒挺着肚子站得累了,坐到椅子上接着王君的话头开始赶人,父子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旗舒一个人在沁芳院也没个人照顾,侧君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看看了。乐安这边有母亲、父亲、我和丽祥,侧君无需担心,还是专心照顾旗舒吧。”
刘侧君处心积虑设的局,这才说了几句话,怎么甘心灰溜溜地回去,还想再多说两句。
但人家母子、妻夫三人今日默契十足,合起伙来让他闭嘴。
武康王顺着长子给的台阶,将早上的闹剧粉饰一番:“乐安的伤是玩闹时自己弄的,跟慧柔县主无关,谁要是再乱嚼舌根,都给我打出王府。”
刘侧君绷着脸强行挤出笑容,嘴上迎合着武康王的话,心里却对妻主的窝囊程度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能听皇女们劝说,但听不得比自己身份低的人多说。
刘侧君隔着几人,远远看了眼床上昏睡的曾闻舒,枕霞院的陈设摆饰比前几日好了不止一点,武康王这回下了血本来撮合曾闻舒和广安侯,据抱月的说辞,早上又是广安侯救的曾闻舒,真是走了狗屎运。
等迈出枕霞院的门,回到沁芳院,刘侧君脸上露出了一丝情绪。
他难免发酸,闻舒离家出走,毁了旗舒姻缘,旗舒报复,反倒给了闻舒攀高枝的机会,这是什么道理!
虽说刘侧君本来也没看上沈妙如,但现在瞧曾闻舒处处不顺眼,就算园子里死了个虫子,刘侧君也都当作曾闻舒克死的。
婚事要真成了,王君一派地位跟着水涨船高,曾丽祥岂不是彻底压制住他生的曾丽裕?
绝对不行!刘侧君毕生的希望都压在曾丽裕身上,曾丽裕也不负所望,才学品行样样出众。
他自认女儿比那只知道做木工雕刻的曾丽祥强上千百倍,就因为该死的长幼嫡庶而屈居人下。若是曾闻舒的亲事再跟着横插一杠,刘侧君还能有什么盼头?
旗舒砸瓷器的声音从院子另一侧传来,砰地一下,吓得刘侧君和孙礼公均是一颤。
刘侧君揉着额角:“一刻也不安生。”
孙礼公小心观察主子的脸色,也不敢像昨天那样劝说刘侧君去哄曾旗舒了,而是吩咐小厮去曾旗舒屋里看看。
孙礼公上前为刘侧君按摩头部,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家主只是想跟广安侯府结亲,结亲的人选是三公子还是旁人都不重要,咱们四公子也到了适婚的年龄。”
刘侧君叹了一声:“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旗舒也是我的孩子,我受够了做侧室的苦,不想让他日后遭罪,广安侯四个孩子,世女才比旗舒小了六岁,嫁进去处处受到掣肘,哪里是享福啊。”
孙礼公跟着发愁,又劝道:“广安侯这个年纪最会疼人了,要是四公子抢走亲事就能帮衬丽裕小姐了,只要小姐出头,日后您和四公子何愁没有依靠。”
刘侧君沉默一瞬,还是摇头:“不用劝我,事情没到最坏的地步,只要这门亲事还没成,总有别的办法把它搅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