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败在此一举。

楼明煊再次吐黑血，黑气四散。

瞳孔开始涣散。

身体无力向后仰倒。

他能感觉到，这一击伤了他的元神。

神魂俱裂的疼痛。

身为楼明煊的魂魄正在消散。

“景骁！！”许青槐声音颤抖，几乎嘶声力竭，飞速过去抱住他，手忙脚乱地给他输送灵气，“撑住！景骁，你不能死！你给我撑住！”

与此同时，白锦柔分身术彻底时效，她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鲜血，看了看崩溃的许青槐，眸色暗了暗，闪身消失。

被许青槐抱在怀里的楼明煊，努力聚焦，看着他，抬手抚摸他的脸，虚弱地笑了笑，“不用怕，我不会死，我只是……唔……提前回去等、等你……”

冰冷的黑色血色滴在手背，许青槐呼吸不畅，手开始颤抖，恐慌将他死死笼罩，“不可以，提前也不行……”

他努力输送灵气，可是楼明煊的身体还是在消散，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如今只是上半身。

许青槐喘不过气，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装满眼眶，溢了出来，落在怀中人的睫毛处。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用？！不可能，一定可以……”他难受到开始语无伦次。

楼明煊的身体消散到胸口。

意识渐渐模糊，他用力抓紧许青槐的手，断断续续道：“不要替我难过……我很快就会来找你……我……要……娶你为……”

话还没有说完，许青槐怀中一空。

他愣愣维持拥抱的姿势，呆呆地望着星星点点的黑气。

忘了呼吸。

眼角滑下一滴泪珠，砸在地上，没入泥土。

许青槐浑身颤抖，张了张嘴，想喊他的名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咙疼的厉害。

放心不下他的段惊鸿央求系统101带他过来。

却只看见跪坐在草地里，眼神空洞，无声流泪的人。

番外篇：离别和释怀

偌大的庭院中，黎潋潋坐在树荫下，放在石桌上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眼尾微红，“青儿，他当真……自刎了？”

身侧的白锦柔双膝跪地，低着头，唇色微白，一脸愧疚，“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主子责罚。”

答非所问，也是默认。

黎潋潋胸口骤然抽痛，耳边一阵耳鸣，声音颤抖，“他怎么那么傻，为了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没了性命。”

白锦柔头低得更低，沉默不语。

其实，她早就会想到，青儿会再楼明煊死后，情绪崩溃，选择跟随。

她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这么多年来，主子一直看不清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将青影强行从他的魂魄抽出，承载那些记忆，更甚至篡改他的记忆。

认为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然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知道，主子只不过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知道景骁的身份后，恨怒交加，固执己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他杀父仇人的儿子在一起。

“主子，你不用担心，系统101跟在他身边，不会有事。”白锦柔还是没忍住，出声安慰。

黎潋潋闻言，仰了仰头，有些无力，“你回总部吧，看看他现在哪。”

“好。”白锦柔拱了拱手，站起身来，“一有情况，我会告知。”

黎潋潋淡淡嗯了一声，或许是有些难受，鼻音略重。

白锦柔有所察觉，多看了她两眼，随即原地消失。

庭院中，只剩黎潋潋一人。

呆坐了一会儿，整理好心情，起身朝外走去，准备回宫。

这个时候，阿渊应该下朝了。

她好像从来没有和他说过，青儿和景骁的事情。

如果他知道在他不在的日子里，自己没有照顾好青儿，还爱上了仇人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心情？

一定会责怪她吧？

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应有的责任。

从青儿出生到现在，为了谋划所有事，也为了穿梭三千世界寻找他，自己几乎没有怎么陪伴青儿。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和白锦柔还有苍山的精怪在一起。

青儿也曾经多次询问为什么他没有父亲。

那时候，他还很小，自己每次都以阿渊去历劫为由，搪塞过去。

或许，青儿所遭受的一切都因她而起。

如果她再多抽出一点时间陪伴他，他就不会突然从苍山消失，遇到下凡历劫的景骁。

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事情。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前院，正要出门坐马车回宫，却被乍然出现的青影拦下。

第一眼，她以为是他的青儿，眼眶一热，可在看，便发现他是青影。

青影见她这个反应，抿了抿唇，心情微微复杂，“母神，我们谈谈吧。”

黎潋潋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