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白月光(双重生)(92)
“如今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谢闻锦自知此时后悔已经不起作用了。
而回望为了报仇而苦心筹谋的这一年,谢闻锦的确是后悔的。
父母的血海深仇说起来理应大过天,可他其实从不曾见过那两个将他带来这世上的人。
想到这一点,谢闻锦忍不住觉得自己这一年来为了给他们报仇而冷待忽略了容清棠,其实毫无意义。
甚至得不偿失,本无必要。
若早知道他会因此和容清棠走到如今这一步,他或许,从一开始便不会想要为那两个人报仇。
*
午后和煦的日光如薄纱,一视同仁地笼罩在山间密林里的每一棵树木上。
一束光自窗棂射落,投入容清棠住的寮房内。
宫中尚衣局的人已将婚服制好送来了云山寺,待容清棠看过后若觉得没问题便就定下来了。
容清棠看了看那套华美精致的婚服,对送婚服来的女官温声道:“就用这套吧。”
女官恭敬地垂首应下,又将婚服妥帖地收好,准备带回宫中。待立后大典前一日,会有使臣将大婚时的一应服饰送至皇后家中。
另一名稍年长些的女官细致地将立后大典那日的种种礼仪规矩说与容清棠听,容清棠一一记在心里。
待每个流程繁琐而复杂的内容都说完之后,那位女官又提到: “按例,皇后应亲手缝制一个龙凤呈祥的香囊,并在大婚当晚送与陛下。但陛下特意嘱咐过,娘娘可以不必做。”
容清棠问:“为何不必?”
“陛下说娘娘不喜女红,不必费心。”
容清棠有些意外。
难道父亲连她以前不爱动针线这种小事都同卫时舟说过?
传完话,女官才从旁边端起一个托盘,双手捧着奉至容清棠面前:“娘娘,这本册子您可以抽空看一看。”
该说的应都说得差不多了,容清棠有些疑惑。她垂眸看向托盘,只看见那本书册的封面上画着日月当空,云绕高山,除此之外再无旁的了。
容清棠没有细问,颔了颔首让柔蓝将那托盘接下。
待女官们依次离开后,容清棠才翻开那本书册。
只看了一眼,她便猛地将书合上,唯恐慢了一分。
柔蓝没有看清书的内容,好奇地问:“姑娘,怎么了?书里的东西有何不对吗?”
容清棠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状似随意地将那本书放在一旁,缓声道:“没什么,就是有些乏了,不想看书。”
柔蓝不疑有他,柔声道:“那姑娘小憩一会儿吧,我去小厨房和群青、绿沈他们一起做糕点。”
“好。”容清棠应道。
待柔蓝带上门走出去,容清棠脸上的热意也还没散去。
她没想到那竟是一本避火秘戏图。
她与卫时舟约定只是名义夫妻,并不涉及敦伦之礼。不知情的女官们应只是循例一并准备了这个。
方才看见的那幅图还在容清棠脑海中挥之不去。她从未如此时这般不愿自己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担心柔蓝看见后误会,容清棠拿起那本册子,很快行至自己那些装着地契和银票等的箱匣前,将它藏在了最底下。
*
翌日。
容清棠起身用完早膳后便带着柔蓝和群青他们一道下了山。
她和三位师兄约好今日在雨隐楼见面。
容清棠与怀乐师兄已有许久不曾见过了。昨夜容清棠服完了最后一剂汤药,今日便不需要继续忌辛辣了。
想到终于可以再尝尝怀乐师兄的好手艺,容清棠下山时的脚步都轻快了些。
可到雨隐楼后,容清棠还未来得及去找怀乐师兄,便先被怀谷师兄堵在了上楼的楼梯上。
“师妹。”怀谷的声音有些冷。
容清棠假作并未发现,态度如常道:“原来师兄来得比我还早些。”
怀谷开门见山地问道:“为何要嫁给皇帝?”
“是因为想做皇后,想做人上人吗?”
见他将话题挑明,容清棠不答反问道:“那幅大婚图的赝品之事查清了吗?”
怀谷言简意赅道:“是下面的人手脚不干净。”
容清棠却径直戳破事实道:“待师兄大婚时,我定会赠一幅更好的画与你,师兄不必再临摹我的画了。”
她其实早有猜测,一直没有点明此事,是因为不想闹得太难看。
但得知怀谷给她的药囊中有会损人神智的药物时,容清棠便知道,她和怀谷之间或许只会越来越远。
“原来你都知道了,”怀谷神色淡然地笑了笑,“而你还是想嫁给别人。”
的确是他仿了容清棠的那幅大婚图。
自从容清棠把那幅画拿来请他帮忙装裱那日起,怀谷对谢闻锦的嫉妒便攀到了最高点,再也压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