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说英雄]未定局(25)

作者:北扶鸢

他问:“如果彼时生变,只能在‘杀他’和‘放他’之间选择,你希望我怎么做?”

“情势若真的如此。”苏梦枕毫不犹豫:“杀他。”

有桥集团的秘密,可以日后再调查;但放走关七,可能会死更多的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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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想“留”,所以方才,金风细雨楼的三人始终不曾下杀手。所以王小石早早消失,就是为了准备“抢人”后的退路。

一切计划周详,却没有想到,朱小腰会突然临阵反叛,赫然从两派手中抢人——

帘幕已落、火焰已起、爆炸接踵,无人再可接近戏台。

时机稍纵即逝——

既已留不下关七,那就只能杀他!

金色丝弦穿过火海,刺破帘幕,如毒蛇、似闪电,连锁关七周身三十六要穴!

朱小腰悚然而惊,关七却大笑。

他看着隔开两方的帘幕,仿佛透过它看到对面的人。

金弦已至。他道一声“好!”

一字之后,他立时气绝。

一击毙命。

金弦退回傅浔手中。

它的一端染着血,另一端,却连着一把对半打开的梳子。

一把缀着络子的绿檀木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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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对战,风雷两方可说一句“底牌尽出”。

关七逼出了狄飞惊的大弃子擒拿手,朱小腰逼出了傅浔手中的这根神秘金弦。

火焰已经熄灭。狄飞惊自去戏台上查看关七的尸体。

“我看傅公子刚才用的,好像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弑神弦’啊。”雷损站在原地,悠然叹道:“听说当年,十三桥令主反叛,弑杀桥主,弑神弦便在那时被夺。如今看来,传言好像也不是空穴来风嘛。这上制下是常理,下叛上却也不鲜见——苏楼主,你觉得呢?”

“能胜是才干,能赢是本事。输了的人,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和上下有什么关系?”苏梦枕以别有所指回应挑拨离间:“你说对吧,雷总堂。”

雷损不能说不对。

因为当初他就是这样设计折了前任总堂主雷震雷手下的大将雷阵雨,最后推翻并追杀雷震雷。

他也曾经是“下”,而今却已是“上中之上”——足见上下确实不能说明什么。

他只有闭上嘴。

在两人言语机锋之时,傅浔一直在一旁安静站着。

不多言、也不多话。他又在轻轻摩挲手里的那把梳子。

当然,现在所有人都已知道,那不仅仅是一把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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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损和狄飞惊离开了——带着关七的头颅。

朱小腰还在。

她坐在燃烧殆尽的戏台中央,怔怔看着身前失去了头颅的尸体,神情空茫。

“小腰姑娘。”王小石没等到该他接应的人,于是从后门进来。他还不知发生何事,见朱小腰如此颓唐,便上去扶她。

白愁飞犹豫片刻,没有上前。他收了剑,看向傅浔。

傅浔在看苏梦枕。

苏梦枕则在看朱小腰。

几个人的目光一个追着一个,三合楼中陷入诡异的宁静。

直到一阵咳嗽声打破了这片静滞的场景。

苏梦枕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咳得腰都弯了下去,咳到声音碎裂,令听到的人都感同身受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大哥!”王小石没能扶起朱小腰,反倒先听到了苏梦枕的咳嗽,他立刻从台上跳了下来。

“大哥。”白愁飞也劝道,“还是先回楼里吧。有什么需要处置的,也等回去再说。”

傅浔不知何时已经去门口唤来了马车。

王小石和白愁飞自然是不坐马车的:他们嫌马车拘束。

而且王小石还记挂着朱小腰:虽然初遇情形尴尬,但后者的确已算他的朋友。

他要留下来,白愁飞自然也要留下来。

所以最后只有傅浔陪苏梦枕上车。

车上还有杨无邪。

他问:“关七活着?死了?”

苏梦枕道:“死了。”

他说完又咳。

傅浔坐在对面,这时突然道:“我能给你诊一下脉吗?”

虽然语气是“询问”,但联系他的举动,这句话更像“通知”。

因为他说完这句话,马上伸手去握苏梦枕的手腕。

手腕、脖颈,习武之人的两大命门。除非信任至极,否则却不会交付人手。

于是杨无邪立时有点紧张。

他知道傅浔是自己人,但还是有点紧张。

不由得他不紧张:就这个姿势,但凡傅浔内息一吐,他家公子就得命丧当场。

反倒是苏梦枕一点儿都不紧张。

他一点儿都不在意自己的要害为人所制,反而还有闲心闲聊:“你还学过医?”

傅浔道:“久病成良医。”

他说完便松开手。

杨无邪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然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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