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同人)客家+海之歌+断面+黑塔众人的秘密日记(8)
孩子出生的喜悦没持续多久,王春燕病倒了。老板不愿为她花钱治病,王耀自己又出不起钱,所以只能让老板请来的蒙古大夫给王春燕治疗。结果病因查不出,一会儿说是产后病,一会儿又说染了什么脏病。几味药下来,王春燕饱满圆润的脸瘦变了形,身体更是每下愈况,连抱孩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感觉自己状况不妙,王春燕忧心忡忡,早早嘱咐王耀:“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孩子就过继给你,别让他知道他娘是妓(隔)女。”王耀劝告的话语都没用,只能答应下来让她安心。
在孩子满月后的第六天晚上,王春燕凄凉地死去了,当时她身边没有一个人,王耀第二天早上去给她端粥才发现尸体已经冰凉。
王春燕的死因没有查明,也没人会去查,在山打根,每天都有和她一样的女孩孤独地死去,谁也无心去管她们究竟死于什么疾病。但是王耀认为这跟那吸血鬼一样的老板脱不开关系,王春燕生产后不到一周就被命令继续接客,而糟糕的饮食和居住条件也是加速她死亡的重要原因。
王春燕下葬的过程中,王耀一直表情严肃沉重,我知道他跟姐姐感情很好,奇怪他居然一点悲伤的表示都没有。而那些平时和王春燕关系不错的姑娘们都哭得一塌糊涂,抽抽啼啼地诉说燕姐平时为人有多好,感叹她为何如此不幸。或许她们也同时在为自己哭泣,王春燕的结局可能降临到她们任何一个人头上。
等为数不多的送葬者离开后,王耀独自矗立在王春燕的墓碑前,他的肩膀轻轻抖动。我一开始没注意,后来才发现他已经颤抖起来。
“喂,耀,你还好吧?”我把手放在他肩上,不小心擦过他的脸颊,竟是一片湿润。我绕到他面前,发现他表情仍然不变,可是眼泪却源源不断地流下。
“对不起,我忍不住……”王耀说完这句话就捂住嘴,泪水从他的指缝里溢出,落在他的衣襟上和脚下的土地里。
这时候如果下点雨会比较应景,可惜那是个大晴天,阳光异常明媚,四周绿意盎然、生气勃勃。能见得到的水只有王耀身上的汗与泪。
热带的天气变得很快,白天明明是艳阳高照,晚上就风雨大作。王耀那间狭小的屋子只有一扇非常小的、快散架的窗户,愤怒的雨水如上帝的拳头般暴烈地击打着脆弱不堪的小窗子,窗缝关不住冰冷的水流,那水一小股一小股地漫进窗框,在地下积了一滩。
我和王耀蜷在床上,紧紧拥抱着,靠对方的体温抵御雨水带来的寒气。王春燕的孩子在我们身边大声啼哭,王耀从我怀里挣出来,把哭闹的婴儿抱在怀里,腾出另一条胳膊搂紧我,他这么做孩子很快就会闷死,于是我拿下他的手臂,小心地搂住他的肩,把小小的婴儿夹在我们的胸膛之间,在这温暖的“摇篮”里,孩子渐渐停止哭泣,甜美地睡去了。
王耀将身体前倾,让我们额头相抵,我们就这么半迷糊半清醒地过了一晚上。
第七章
王春燕去世后,王耀离开他当杂工的中/国妓(隔)院,到山打根湾的港口干起搬运工。你永远不了解这些中/国人,他们看上去比西方人单薄得多,可是却具有惊人的耐力,为生活需要他们会挑起任何粗笨肮脏的活儿。由于一时找不到地方住,王耀借相熟的任家兄弟的地方暂时容身,那对朝/鲜双胞胎的住处也不过是个破旧的出租房,不过他们还是好心把小得不能再小的门厅借给王耀住。在任家兄弟那里住了不久王耀就不得不搬出来,婴儿晚上哭闹不停,让那对兄弟无法休息,几天下来,任勇洙在送货时哈欠连连,甚至送错了地方,而任朝则常常精神不振,以至于送货途中摔倒在路边把膝盖磕得血淋淋。
王耀不想再叨扰他的朋友们,而我适时地提出希望他来和我同住,王耀很快答应了。我一开始很高兴,觉得这像家庭生活一样——独居太久又总是四处漂泊的我早就忘记家的感觉了。而王耀是个好家人,为了答谢我不收他房钱,他包揽了一切家务,如果有时间还会做早餐和晚餐,我起初不怎么能接受中/国菜的味道,但吃久了发现也不错,慢慢地觉得中/国菜挺好吃。王耀会做一点客家人的传统小吃,那些东西外形很好看,可量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可是王耀的到来也附赠一个很大的麻烦,那个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孩子让我神经衰弱,王耀不知道什么叫神经衰弱,他说他上火,我也不懂什么叫上火。我们两个大男人像两头笨熊似地被这个小东西搞得焦头烂额,我有一次笨拙地抱起孩子想换尿布,却因姿势不当差点让孩子哭背气。王耀也不比我高明,他不知哪弄来的劣质奶粉,拿水冲得半匀不匀就给孩子灌,孩子狂喷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