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用宅斗文的套路续写红楼梦(15)
正乱呢,忽听“啊呀”一声喊,便听轱辘轱辘两三声,不知是哪个倒霉的滚下楼去?贾珍忙叫点灯,下楼一看,那冯生已跌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一探鼻息,哪里还有命在?邢大舅“呜嗷”一声抚尸大恸:“兄弟呀我害了你呀!”贾珍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众人见出了人命,哪里还敢停留?都做鸟兽散,只那宝玉犹在楼上不知底下人事。
贾珍见死了人吓得酒也醒了,忙拉了环蓉商议,贾蓉便道:“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的,一朝死了,连个击鼓告状的都没有,父亲怕的甚么?只找可信家人,寻个地方埋了便是。”邢大舅哪里肯依,又要置办棺木,又要吹打念经,这几个人又吵闹了起来。
正没个分说,忽见赖升慌慌张张一路小跑进来,嘴里喊着:“爷,兵来了,兵来了!”贾环一听顿觉不妙,立马脚底抹油,往宗祠那边躲了,贾珍犹自不信,正要骂人,忽见顺天府新上任的堂官孙梧嘉领着许多青衣兵丁围了上来。
地上正横着一具尸首,贾珍再想掩饰也来不及了,那孙梧嘉本是丙辰科二甲头名进士,兰台清流出身,本就看不上贾珍这类无职无权的纨绔,见了贾珍只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指了指着地上的尸首的说道:“老哥哥,这可怨不得我了。”说罢左手一挥,那些兵丁一拥而上,只把贾珍等捆了个结实,哪里还管他嘴里不干不净喊骂不休?又叫上楼搜查,把个宝玉同那文姐儿一并抓了,更搜出天九骰子娘娘牌无数,还有许多见不得人的物什。那孙府尹见了这些东西,冷哼了一声吩咐青衣道:“证物俱在,连带尸首,一并带回府衙。”
待那些兵都走了,赖升才回过神来,忙赶着来报尤氏。尤氏一听立时软倒在地,胡氏银蝶佩凤几个又掐又揉弄了半晌她才醒过神来,娘儿们四人八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嚎啕大哭起来。到底是尤氏经历多,哭了一阵子,倒还想起得起先往荣府这里来,把内情秉了政赦贾母,商议出对策来方好有法子营救。
因近日匪势猖獗,朝廷已了下严旨征缴,顺天府的牢房早是人满为患,宝玉年幼,便先关在了狱神庙。他何曾经历这些?只觉又冷又怕,当时只顾宽慰文姐儿,早忘了把青貂灰鼠里外发烧大褂子穿出来,监里本就阴冷,又下了雪更是奇寒透骨,他只这一身大红银鼠圆领箭袖袍,如何熬得住这等寒夜?待要向那些狱卒牢子要火,偏他腼腆公子,自幼茶水都不曾倒过的人,面皮子又薄,哪里开的了口,只得躬肩缩在墙角,把双手抄在袖中,这一下却摸着袖中一件硬物,拿出来一看正是去年紫鹃送他的那面小菱花,不知何时带了出来,一见此镜便念起黛玉来,想着二人晨间笑闹只觉恍如隔世,又想倘她知道自己遭了难,不知要哭成什么样了,会不会哭伤了身子,思及此处顿觉忧虑,只恨不得学个隐身法脱了牢狱去瞧她一眼。
胡思乱想间,忽听门外娇音软语有人问了一声“哥哥在那里吗?”众狱卒牢子都趋承过去,但见引进一女子,头上牡丹金簪拢出斜斜的坠马髻,身上穿着香色貉子皮出风毛大斗篷,里边松花色棉袄配桃红棉裙,手里捧了个大漆描金食盒,细看面容不是茜雪却是哪个?
众牢子忙迎了她进来,呼嫂子叫弟妹好不热闹,茜雪因问:“你们哥哥在这里吗?”那里有个年轻狱卒是个伶俐的当先回道:“新送来一批犯人,大人有几句话要交代,哥哥才出去,过一会子就回来了。”茜雪便四处打量起来,见狱神庙里都关了人,笑说:“今年你们这里到热闹。”仔细一瞧,却是宝玉缩在墙根,心内大惊,忙小跑过去问道:“是宝二爷在那里吗?”宝玉哪里有脸面见她,只将脸埋在臂肘之间不去看她。茜雪只叫二爷,宝玉却不敢回她,两人正僵持,却见那牢头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一见茜雪忙到她身前牵了她的手咧嘴大笑道:“卿卿,你怎么又来了这腌臜地界了?不是叫小六子跟你说了吗?今晚有批犯人,待我这里收拾停当了,便回家去。这大雪的天,若摔坏了你,可叫我找谁要去。”
宝玉听那牢头说话,悄悄抬起头来,只见那牢头微紫一张面皮,端的是相貌堂堂,身长八尺有余,似有使不完的气力,果真是一条好汉!茜雪挽了那汉子的手臂轻声道:“我见天色已晚,恐你饿了,不得饭食,这才来寻你送饭。”汉子咧着大嘴笑的开怀,又见桌上食盒,只要把个嘴咧到了耳朵根上去。茜雪又问:“你今日这批犯人可是国公府的?”那汉子点头道:“你如何知道?大人说是宁国公府要犯,并不与你娘家荣国公府相干。”茜雪摇了摇头指着宝玉又问他:“你瞧那是谁?”宝玉心中一紧,牢头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暗道我哪里知道?茜雪便说:“那不正是宝二爷吗?我同你说过的,叫宝玉的。你忘了?”那汉子闻言啪的一拍脑门,忙去翻了名册,果有宝玉大名。忙的解了钥匙,开了牢门,宝玉犹自惊惶,却见他猛的单膝跪地,拱了手道:“宝二爷是茜雪的恩人,那便是小人的恩人。”宝玉不敢受他的拜,忙扶起他来,汉子站起身来,拿出几贯钱来吩咐才说话那伶俐狱卒道:“小六儿过来,你拿这钱去置办些酒菜来。要丰盛些,我要款待恩公。”那叫六儿的狱卒自领命拿钱去了,宝玉见此反迷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