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趁着(74)

作者:大胖儿子

张小辫:“我理解。现在你能忘了从前,和我一起重新生活吗?”

余贞:“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张小辫:“我明白了。你还是说假话吧,我爱听。”

余贞:“我想和你一起浪迹天涯,去过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可这也只是梦想罢了。”

张小辫:“什么叫梦想?”

余贞:“梦想就是在做梦的时候想一想。”

***

余贞的回忆在张小辫看来颇有些荒诞的味感觉。从第一次相遇孟河塘开启初恋之门,到最后一次遭遇周九浪关闭爱情闸门,她一路艰辛,一路跋涉,也有风雨也有晴。

明媚之春,闷热之夏,丰硕之秋,苦寒之冬。

时光带走了青春带走了年华,带走了鸢尾带走了流沙,然而却没有带走她。她依然孤独地站在人生的三岔口,看时间如水匆匆流过,面无表情却心如刀割。

生命是诗,生命如歌,生命如戏,生命如花,她十七岁便开始苍老了,而世事依旧,谁也不曾改变了谁,一切都没有意外,只是平添了些许波折。

余贞说,周九浪何威还有张小辫,你们三人点缀了我的命途,清风明月会为我作证,我永远不会遗忘你们,永远不会。

张小辫还能说些什么呢,他买不到金创药,医不了余贞心口的伤痛。

他想,这是怎样纯真而又善变的一个女人啊,她的心地是善良的,但又常常做出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来,她还太年轻,爱情对她而言,总是充满期待和想望,同时又深不可测、血雨腥风。

她爱上塘塘,是情窦初开时的懵懂;她爱上阿浪,是阴差阳错时的震憾;她爱上何威,是时乖命蹇时的勉强;她爱上张小辫,则是山穷水尽时的感恩。

都是一样的无可奈何,又都可自圆其说。一个人一生不可能只被一个人爱,当然也不可能只爱一个人。先锋诗人说,爱情是荷尔蒙爆发时的副产品,一切不过是青春在作怪。

海誓山盟是年轻人麻醉爱情的信口开河,举案齐眉是恋人们麻痹自己的即兴讲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者虽不乏其人,但是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不过是善男信女对经典情爱故事的膜拜和神化罢了,所有向往皆为虚妄,一切浮华都是云烟。

对于爱情,张小辫很迷茫,对于余贞,他只知道,她是个很不错的女人,他要真心待她。他不能保证在她人老珠黄后是否仍对她一往情深,但是此时此刻他是深爱着她的。这或许就是爱情最美丽也最丑陋的地方。

☆、037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张小辫很了解自己到底有多大能耐,能够得到余贞这样相貌气质具佳的女子已心满意足,别无他求。尽管不能肯定她以后会不会爱上别的男人,或许会不会继续爱自己。

选择我所爱的,爱我所选择的,这也许就是张小辫的爱情观吧。

不过万一他选择的并不爱他,张小辫还会不会继续爱她,这就另当别论了。

余贞现在生活得很平静,就像狂风暴雨后晴朗的天空。她在向张小辫长篇累牍地追忆过往的时候,说到激愤处,声情并茂、入戏其中,仿佛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有时候欢声笑语,有时候声泪俱下,有时候义愤填膺,有时候沉默如水。

张小辫看得出她是真诚的,是不夹带任何欺骗色彩的。

她娓娓道来,她一丝不苟。

面对她的坦诚率真,张小辫常常羞愧不已。他辫无法回应她的倾诉,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曲折离奇的经历,他的二十三年人生平淡无奇。从小沿着父母亲铺设的人生轨迹前进或后退,冒冒失失走到了今天,值得回忆的地方实在有限。

有关自己和哈曼的根根梢梢,张小辫都如数家珍地讲给了余贞,事实上毫无趣味可言,而对于未来的生活,一切都还未知,他也不能预测明天会发生什么。他没有预测未来的特异功能。

珍惜今天,就能赢得明天。撕下今天的日历,继续明天的繁琐。

杂志社的工作常常让他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社长姓郑名好,字喜定,中年胖子,北大中文系毕业。曾经写过几年现代诗,所以常以诗人自居。其人常自诩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说天下才共十斗,曹子建独占八斗,吾占一斗,天下人共一斗也。牛X烘烘。

常撰文渲染其经历不凡,说自己曾是北大钱理群教授的得意门生,与孔庆东阿忆他们是同届同学,更有甚者,还说与海子曾是好友,并且交情非浅,时常讨论拜伦和雪莱,海子卧轨自杀前写给他一封长信,抱怨自己对生活的绝望,然而万分可惜的是,这封非常有纪念意义的信件在他一次迁居的时候不慎遗失。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