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多停下来，扭头，瞪着马克。

“我看不出来这哪里叫做不会有问题。”

“除非……”克里斯恍然大悟，“史蒂芬罗杰斯。老天。史蒂芬罗杰斯。”

“啊？”达斯汀继续不在状况内。他大概活在另一个世界。

葛瑞丝也搞懂了。这说明了许多问题。“两件事。”她握紧枪，一边紧张焦虑地留心温室外的战况，一边加快语速言简意赅，“史蒂夫是美国队长，但这不代表他没有问题。”

“他们的问题你也解决不了。”马克开口就是怼。

“那不是名字玩笑。”爱德华多深呼吸，终于发现自己的错误。“所以这一切……这一切应该是……”

这根本不是个该亢奋的时间点。达斯汀因为亲眼见到蝙蝠侠跟美国队长本人、产生的兴奋情绪像黑色喜剧里的搞笑情节。

马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我的笔记本？”他问爱德华多。

“我不认为在刚才那种情况、记得保护你的笔记本该是我的首要任务，更不会让你折回去只为了你那该死的电.脑。”爱德华多面无表情，眼底酝酿着怒火。

马克不为所动。

“那很重要，华多。所有的程序都在里头我没有上传到其他空间现在我需要我的笔记本来启动时空仪，在有任何差错来打断今天我们本该完成的实验之前。我需要我的笔记本。立刻，现在。”

爱德华多瞪着马克。其他人看着他们。有什么东西撞在温室玻璃天顶上。

“妈呀。那是狼人吗？！”达斯汀大喊。

克里斯跟着仰头，肯定了达斯汀的猜测。“是，那是狼人，不只一只。”

狼人用拳砸玻璃天顶。金绿色的网状魔法保护着温室天顶，几次之后狼人放弃从天顶突破，从天顶退开。看不见敌方动静更令人慌张。

“这关系到所有人的生死华多。那是方舟。”

马克从不妥协。

葛瑞丝翻了个白眼。

“知道吗？男孩们，我有个提议。”葛瑞丝说着，指向时空仪边堆的那些木箱，“拿好武器，留在温室或跟我出去，不要磨磨唧唧。”

最不可思议的是，从他们进温室到现在，也才过了六分钟而已。

坦白说，多萝茜不知道自己正在干嘛。盛怒的人没有理智，所以她当然不知道自己正在干嘛，而且她没有理由不发怒。

她的精灵死了。

她要敌人付出代价。

这就是会发生也该发生的事；你伤害了某人的家人，于是对方用相同的方式回报给你。然后你揍回去，对方再揍过来。悲剧伤害负面循环生生不息。

照道理说、这件事执行起来不应该有任何难度？只要她愿意去用她排斥的黑魔法。

结果事情是，她在史蒂夫的怀里清醒过来。

多萝茜想问刚才发生什么事。她大概失去了一个章节左右的记忆。

史蒂夫死死箝着她的后颈。没人这样拥抱的，史蒂夫这是把她扣在他身上，说是擒拿还差不多点。

多萝茜吸气。再吸气。铁锈味和焦肉味混合着古里古怪腥臭，还有很大部分的，是史蒂夫的汗水气味。

奇妙的是，史蒂夫的汗味跟一般人，一般男人，真的有些不同。或者每个男人都有不同，多萝茜也不知道，她认识的异性不多。丹尼尔身上通常有玫瑰香水味，居然是玫瑰香水。杰克抽烟，就有烟味。有些男顾客身上有可怕的体臭，最通常是某种，闻起来彷佛三个月没洗澡更衣、所有汗垢黏在皮肤上成为第二层表皮、比垃圾桶出来更惨一点的，那种。

在史蒂夫身上不会出现这类气味。猜测这是被超级士兵血清改造过的特效之一。以实际层面看，确实，气味会破坏潜行任务。超级士兵不能有体味，这是为了任务的成功。

可是多萝茜觉得，史蒂夫是有体味的。她不太会解释，那种味道不是某某牌香水、某某款香皂能一语带过。那是令人平静的气味，而且温暖。很奇妙，不是金属或烟硝的味道，也没有青草、森林跟琥珀。可能是来自热带的海盐、阳光晒过的棉花，但也可能是正直、自由跟耿直的味道。

多萝茜下意识用前额蹭了蹭史蒂夫的胸膛，希望这样能让对方松开她。看在她快窒息的份上。

史蒂夫僵了一秒，继而飞快松开她，扳着她的肩、逼她抬头，直视她的双眼。

“萝茜？”史蒂夫喊她的名字。不知为何这是个问句。

多萝茜困惑地歪过头。

继而史蒂夫又将她紧紧拥入怀里。“……萝茜。”他的声音在两人间震荡，缓出来的那口气打在多萝茜脸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