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所有人跟猫进温室是不是个好主意、葛瑞丝也不知道？总之先把非战斗人员从战场上撤离, 这是葛瑞丝唯一记得的。关上温室大门、葛瑞丝开始清点人数跟猫数。一二三四, 等等, 数量完全不对。

“丹尼尔呢？！”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刚才那他妈到底是些什么？能不能解释下这他妈到底是什么情况？”

进了温室、依旧是一团乱；能战斗的猫咪们自动自发守在温室通往屋内的两个出入口处，有些猫咪恐慌地绕着葛瑞丝团团转、有些猫围着昏迷的马克拼命讲猫语。爱德华多顾着晕过去的马克，一度伸手去碰马克、想检查对方伤到哪, 又因为不知从何下手而放弃。

克里斯蹲在马克的另一侧，达斯汀在旁边抓头发转圈圈。杰克的皮夹克破了, 背后挂着一只猫、前胸也挂着一只。不能确定是否所有的猫咪们都进了温室, 可以确定的是，不只史蒂夫跟多萝茜，丹尼尔也没有进温室。

发现到这点，葛瑞丝跟杰克不经意四目交接。他们同时在彼此眼底抓到类似崩溃的情绪。

丹尼尔还在外面；立刻，葛瑞丝就确认了这件事。

不得不说这极其出乎葛瑞丝的意料。她跟丹尼尔从来谈不上关系熟稔，不管他们因着多萝茜的缘故、认识彼此多少年，这或许好比了多萝茜之于布鲁斯, 或多萝茜之于马克。第一次见面起、葛瑞丝就没有缘故地不甚欣赏丹尼尔，不管是对方过于花俏的言行举止、跟时不时露出点苗头的控制欲。全部。都是。

后来葛瑞丝猜想，自己大概只是不乐见多萝茜成为这种男人，她指，是的, 丹尼尔这种男人的目标。

可是, 谁又知道丹尼尔不会在多萝茜魔力失控、外有敌袭的情况下, 离开多萝茜呢？

“我要……”杰克喃喃, 两手握拳、松开, 再握拳，神色惶惶不安，“我应该要……”

葛瑞丝看着杰克后退一步。两步。侧身，又折返。显然有那么瞬间，杰克犹豫着要不要离开温室去拯救，好吧，应该是帮助他的队友，拯救不太可能。但杰克没有，终究四骑士们彼此间相处的时间仍然不够、应该说，不足以让他们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以此为动力为对方毫不犹豫地横跨死亡壕沟。

挂在杰克身上的猫被晃下来了。葛瑞丝才发现，背后那只居然是雪碧。很难想象雪碧会有主动亲近她或多萝茜外的人以外的一天。不合时宜地，葛瑞丝想吐槽。

杰克茫然地看着她。看着。没说什么，面色惨白，抿着嘴唇。

然后葛瑞丝想到了很多事；她想起她腰后的警用配枪，想起警徽，想起她跟多萝茜的爱猫，想起碎掉的玻璃窗跟迸裂的灯管。她想起布鲁斯，为什么她想起布鲁斯？不。她不能把多萝茜留在外面。

杰克皱起眉，他好像知道她准备做什么。葛瑞丝深呼吸，走上去拍了下杰克的肩。

“温室会是方圆百里内最安全的地方，保护好时空仪。”葛瑞丝说着，朝雪碧伸出手。雪碧跳到她肩膀上，黑咖啡跑过来，加入这支小分队。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杰克音量拔高，尾音分岔。他不过才刚要二十，从法律的某个层面看，他是未成年人。

“我也不知道。”葛瑞丝答，心里想着多萝茜会为了她的回答感到骄傲，基于这是某种只有她们明白的诡异幽默感，“不过假如你不准备加入战斗，那么就留在这，看一下马克札克伯格伤到哪了。”

葛瑞丝只是打发掉杰克，她在敷衍这孩子。杰克感觉不到葛瑞丝的敷衍。幸或不幸，就在葛瑞丝踏出温室前，马克醒了。

“你还好吗？”爱德华多急忙问。

马克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写着他的怒气值让他好得不得了。他往旁一看，皱起眉。

“丹尼？”

爱德华多绝对是现在才注意到这部分。他抬头，没看到丹尼尔也没看见多萝茜跟史蒂夫。

“他们跑出去？！”爱德华多睁大双眼。

“不他们一直都没进来。”杰克更正，强调，“一直。”

“葛瑞丝，枪给我。”爱德华多马上站起来，对葛瑞丝讨枪，不容置疑也不容拒绝。已然清醒的马克札克伯格敌不过性命岌岌可危的多萝茜。除非在爱德华多来得及踏出第一步之前，马克绊住他。

葛瑞丝没有把枪给爱德华多。她只有一把。嗯，但她可以告诉爱德华多，上回多萝茜翻出来的那些武器、剩下的藏在温室哪个角落里。

“他们不会有问题，别出去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