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晴湘西同人)【哨楼】山岳平平+番外(28)
竹筏已经破成残片,腥膻血气自半空而落,劈里啪啦便浇了张灵二人一身,不过这两条命好在是被鹧鸪哨扯回来了。
那蟒蛇纵然身形巨大,许是经此一击也要伤些元气,落于水中先是沉寂片刻,继而掉头便向远处游去。
“多谢总把头与魁首救命之恩。”张佩金脚双脚沾筏便单膝跪地,双手已经拱去头顶一拜。
这边花玛拐邬罗卖与托马斯早都看傻了眼,一时间对这两位都肃然起敬。
“总把头,从湘阴城外战流寇那次起兄弟们都说您失了招子之后,手下越发狠辣了,”邬罗卖此刻抬头已经满脸皆是崇敬,“这话真是不假,您可真厉害——哎呦——”
花玛拐转手去邬罗卖脑壳上又是一个暴栗:“怎么能是狠辣,分明是总把头功夫越发纯熟了!已经可以把这巨蟒斩于马下——”
陈玉楼听他俩着张口闭口跑火车都是自己,唇角勾起轻笑一声。
“哨兄眼疾手快救了人,我帮他打个掩护。你们就算夸人,也别只逮着我一个夸。”
“就是嘛!”托马斯立刻接话。
“嘿!你倒会做顺水人情是吧!”
花玛拐气结一时直冲托马斯干瞪眼,要不是眼红那一袋子宝贝此刻连把这洋人从筏上扔下去的心都有了。
几人你来我撑着竹筏往没说两句话,陈玉楼突然举手示意安静。
几人当即噤声,各自侧耳细听。
先是自后方水面隐约传来细细簌簌的摩擦声,一时间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传来的响动。
随声音越来越近,几人只觉得浑身汗毛耸立。说这是铁锈摩擦声,却比铁锈摩擦声还要密集尖厉许多,一阵阵排山倒海扑面而来,正好刮在心尖上,每一声都直穿脑髓。
陈玉楼听力比常人敏锐百倍,此刻只觉得这些声音宛若千万条百足长虫在他脑中爬过,声声钻心剜骨无处躲藏。他一时难以忍受,只能以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勉强相抗。
可那些声音无孔不入,自他指缝中穿入每一声都直达颅底。陈玉楼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单膝一软就此跪在筏上全身弓做一团。
他一片混沌中只突然觉出声音好似减弱不少,又有个什么东西毛茸茸夹到他耳朵上。
片刻,一只手搭去他肩头。
他立刻便从手心里大大小小的枪茧辨认出来——是鹧鸪哨的手。
陈玉楼原地跪立而起,以手握了握自己肩头那只手,毛茸茸的耳罩虽隔绝声音的能力有限,但已经足够他重新振作精神。
多谢了。
鹧鸪哨拿出的这个耳罩还是早前在雪山上倒斗时,花灵做给他和老洋人的。
花灵死后,这东西他虽再没用过,但也时时刻刻随身而带,权当仍跟着这两位弟妹遍游大地,下斗寻珠。
如今恰巧用在了陈玉楼身上。
只听那细细簌簌的铁锈摩擦声似是暂停在了方才巨蟒游走的方向,鹧鸪哨起身,掏出个人骨灯便向声音传来之处扔去。
仅借着幽暗灯光与小探照灯苟延残喘的那一点点光,众人也全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无数手掌大小的金鳞鱼群正将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巨蟒团团围住,张口便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
腥膻血液越流越多,鱼群越聚越多,铁锈摩擦声也越来越大。原先平静的河水现在仿若彻底开了锅,泛起的不是气泡,而是一片一片金鳞。
“食人鱼!快走!!”张佩金在云南生活多年,对这种声名狼藉的鱼早有耳闻,现下亲眼所见脸都绿了,头一个抄起竹竿玩儿命地向洞口划。
其他人眼见着方才一条巨蟒现在被啃得将将剩下半副骨架都还难以接受,倒是灵鸡公第二个反应过来,抢过邬罗卖手中竹竿便划:“他奶奶的老子这半辈儿吃香喝辣,到了不能葬在这些玩意儿肚里!”
那些食人鱼顷刻将一条巨蟒啃得渣都不剩,转头便看上了这边筏底尚附着的几只水彘蜂,一浪一浪蜂拥而来。
张佩金与灵鸡公手中的竹竿一插进水里就被咬秃了,竹筏又怎么禁得住那些鱼一口铁齿钢牙。
眼见竹筏离洞口越老越近,鹧鸪哨单臂奋力一挥便将飞虎爪扔去洞口岩体上绕过三圈紧紧扣住,先奋力拉两把将竹筏扯得离洞口近些,继而将绳头递给托马斯,示意他与张灵二人先行荡去洞口。
“我——哎——”托马斯恐高的毛病又犯了还在踌躇,这边灵鸡公已经一不做二不休紧紧握住钻天索,张佩金管他三七二十一胳膊一边夹一个双腿发力便立刻荡过去,稳稳落在洞口。
大批鱼群已经赶到,竹筏下咯啦啦的啃噬声不绝于耳,已经有散架的意思。
这边花玛拐与邬罗卖推脱不得紧接着又抓住回来的钻天索第二个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