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白河夜船+番外(2)

作者:白昼捕梦

“是,这里在横滨。”

从第一次在梦中相遇时的惊喜相比,中原中也已经把这些离奇梦境当成日常的一部分了,他不执着于让梦中的三岛爱理想起自己,他只希望平静地品味与她共度的时光。

就像几年前,爱理坐在阳台上拿着素描本画画,穿过树叶间隙的春日阳光在她白色的棉布裙上投影下细碎光斑,他坐在椅子上单手拿着书□□理静默不动的模特。

爱理从床上走了下来,白皙的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有些急切地跑到窗边,她看着外面的大海,看到了灯光闪烁的摩天轮。

“我记得这里……”她的声音拔高了一些,转过身去想要和中原中也说些什么,她的脸上是久违的喜悦而惊喜的笑容,犹如小鹿般湿润的眼睛内映照中原中也的身影。

然而,下一刻,梦境结束。

风带着雨点呼啸着拍打窗沿,拍打在中原中也的脸上,刚醒来的他伸手抹掉脸上的雨水,然后爬起来关上被风吹开的窗户。

他想起来自己还没回到横滨,今天是他留在西部的最后一个晚上,首领交给他的镇压西部势力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他记得自己在庆功宴上喝了很多酒,然后失去意识,大概又是麻烦下属把他扛了回来。

但这些并不重要,他捏着自己帽子的边沿,西部的事情也好、死去的爱理也好,现在都只是过去式了。

她只是午夜回荡在内心的魂灵罢了,中原中也告诉自己,尽管他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心话。

使爱理结束那场午睡的人是她的女仆——或者说,是安娜贝尔·菲茨杰拉德小姐的女仆,看到爱理已经睁开双眼后,女仆半蹲在爱理的床边在她耳侧告诉她——“菲茨杰拉德大人已经回来了,他希望您等一下去书房见他。”

爱理知道自己不能拖沓,因为菲茨杰拉德的命令在这个家里是绝对不能违反的法则。她点点头让女仆出去,自己完成洗漱和换衣。

爱理站在洗漱台前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祖母绿的瞳孔——与安娜贝尔小姐相似的眼睛,那是造成她现今处境的根源之一,但除此之外,典型亚洲人的面孔也好、浅色的长发也罢,这些都与那位死去的安娜贝尔小姐相差甚远。

大概是因为泽尔达夫人在得知女儿死讯的时候,恰好见到了作为目击证人的她,原本就处于精神崩溃状态的夫人才会执着地把爱理当做自己的女儿。

而菲茨杰拉德先生则顺着自己妻子的意愿,用企业手段逼迫收养爱理的那对英国夫妇让出监护权,股东撤资、资金链断裂、财产冻结……在养父母崩溃之前爱理找到了菲茨杰拉德并答应了对方的要求——成为安娜贝尔·菲茨杰拉德小姐的替代品。爱理从头到尾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她的那对养父母也没有,无论是哀求还是抵抗,在金钱的威压下他们什么都做不到。

爱理用遮瑕霜掩盖眼下的黑眼圈,叹了口气,最近做梦的次数在一点点变多,影响到了她原本就堪忧的睡眠状况。

现在,她要去面对她的“父亲”菲兹杰拉德了。

菲茨杰拉德的庄园占地面积异常地大,且装饰着从世界各地拍卖而来的名画与古董,金碧辉煌的装饰糅杂在一起反而透露着暴发户的狂妄。爱理在这里住的时间并不长,大多数地方都还没有去过,现在也要在女仆的带领下她才能去到菲茨杰拉德先生的书房。

“抱歉让你久等了,菲茨——”爱理注意到对方有些不悦的眼神,于是立刻改口称呼他为“父亲”。

三岛爱理的生存法则其一:不要忤逆权利。

但无论是喊先生还是喊父亲都不能让菲茨杰拉德满意,喊先生不符合爱理现在扮演的身份,而喊父亲则会让他感觉不适。

“我离开这几天泽尔达的精神状态如何?”菲茨杰拉德最关心的还是他那位妻子的状况。

“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爱理回答道。

和往常一样的不正常,菲茨杰拉德的太太泽尔达夫人是个反复无常而且有些神经质的女人,因为一些小细节而对仆人大发脾气、因为一块芝士将厨师扫地出门这些都是菲茨杰拉德庄园里时常上演的日常。她有时称呼爱理为安娜小宝贝儿,有时对她恶言相向,有时又盯着爱理的眼睛抽泣,导致爱理面对她时总是绷着一根神经。

他们的女儿安娜贝尔是爱理在英国读书时的宿友,爱理知道对方的一些生活习惯,所以能很快适应安娜贝尔这个角色。

“母亲说明天想邀请那些夫人到庄园参加复活节野餐会,但是医生说她目前的状况最好不要参与到社交活动当中。”泽尔达是个极端追求自由且只愿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的人,向来对医生的嘱托嗤之以鼻,所以爱理想借菲茨杰拉德帮忙劝说夫人,当然她并不抱什么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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