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王尔德[歌剧魅影](133)
作者:上蓝若水
老王尔德下葬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因为他对本地的贡献,他的葬礼由地区主教亲自主持。医院的下属,痊愈的病人,多年的老友……人们聚集在他的墓碑前,手持白色的玫瑰。王尔德夫人黑纱覆面,由长子威廉搀扶着。已快从牛津毕业的次子对上前的宾客一一致意,既让人惊叹他的稳重,也让人惊叹他的年轻。
王尔德就站在手持玫瑰的人群里,一步步向前走去。棺盖还未合上,已经脱形的老人如同白雪下的枯枝,被芬芳的花朵覆盖。
他的枕边有一个银质的小盒子,里面是王尔德夫人年轻时的陶瓷小像。还有一叠薄薄的手稿,第一页用花体字写着——道林.格雷的画像。
王尔德高瘦的背脊微微佝缩,他脱下帽子,和魅影握过手之后,小心地把白玫瑰放在了老王尔德的胸前。
这一刻,身为王尔德的46年呼啸而来,撞入他法式大衣下的胸口。老王尔德的面容仿佛丰满起来,变成了那个带着他到效外挖罗马金币,读他的第一首小诗,校正他第一篇短文的父亲。
即使他已经经历了一世人生,更换了骨肉血皮,依然能够认出他来的父亲。
衆人互换目光,窃窃私语,看着这个丑陋的法国佬跪在棺前,嚎啕痛哭。
'父亲,我还是王尔德,我也只能是王尔德。瞒得过别人,瞒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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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玫瑰,你在找什麽?"
在英国这个名叫齐泽尔赫尔斯特的小地方,一对来自异国的夫妇带着他们的男孩安顿了下来。这家人很少出门,也不参加当地的交际。他们的院子周围时常有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转来转去,据说是穿着便服的宪兵。
"我在找那条黑玛瑙黄金项链。今天那位小卡特要来,应当穿得正式些。"
"啊,那条项链戴在你白皙的胸膛上真是美极了。"曾统治了法兰西22年的男人从后面揽住妻子的肩膀,低声说道:"欧仁妮,会有一天,我们将回到凡尔赛宫,你会重新得到你的首饰间,无数来自世界各地的项链被侍女捧到你面前,任你挑选。"
"夏尔,我不需要那些项链。只要有你,有欧仁(Eugene)(1)我就心满意足了。想想之前的那些日子,那些可怕的事情,现在我们是多麽幸运啊。"法兰西帝国的玫瑰反手握住拿破侖的手,低声说道:"答应我,你不要再见那些激进派了。"
拿破侖侧头吻了吻妻子的长发:"忘了那些事,相信我,一切都会好的。"
"我当然相信您。"
这时,女仆叩响了卧室的门,用有些生硬的法语说道:"先生,夫人,早餐準备好了。"
"真受不了这些英国佬的法文。"拿破侖嘟哝了一句,欧仁妮给了他一个笑容。
"早安,父亲。早安,母亲。"他们下楼时,一个的少年已经等在餐桌旁。他有一双带着忧郁的眼睛,脸庞十分像他的母亲。微笑的时候,就好像照亮了塞纳河的晨曦。
"早安,我亲爱的。"欧仁妮贴了贴儿子的前额:"你看起来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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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伯爵府的马车就说在这时候驶入前院的。这辆充满了异国风情的马车一路穿过狭小的土路,引得小镇上的人们频频窥视。只和劣马打过交道的马夫一路小跑地迎上来,看到那四匹高大得多的白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里的马廄显然招呼不了这位佳客。
一个灰白头发的英国管家挥开了马夫,亲自上前拉开车门。"早安,阁下。希望您的旅程顺利。"
"你的法语说得很好。"王尔德扶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是的,在下有一点法国血统,我的表亲在普罗旺斯有一个小庄园。"
"那太巧了,我在普罗旺斯也有産业,也许下次会遇见你的表亲。"王尔德对他微微一笑。他的神情有点疲惫,似乎还没有完全摆脱异国旅行的不适。"这个小镇看起来很宁静啊,希望我没有来得太早。"
"两位陛下正在等您。"管家直面他的相貌,却没有露出一点异色:"请随我来。"
这栋房子外观普通,内部却布置得颇为舒适,显示出了维多利亚女王对于这昔日的高卢皇室的优容。王尔德看到了那一对坐在沙发上的帝后时,就看到了这种优容的效果。显然,他们依然把这词会面当作臣子的觐见,不肯放下已经摔碎了的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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