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她垂下眼睫，像是在思索着什麽。

“先去找个公寓，我们总不能一直睡旅馆。”爱丽丝说道。

“我们？”

“不是要教我忍术吗？”

雪女回忆了一下，她好像是答应过。

“走吧，我的朋友。咱们得在天黑之前找到住的地方。”

“朋友？”

“不是吗，难道日本人有跟着陌生人同吃同住的习惯？”

爱丽丝撕下墙上贴着的小广告边走边看，没在意雪女若有所思的模样。

……

委内瑞拉这个国度几乎建在山脉之上，它的东西两侧都是高大的山脉，只有中部一小部分是平原地区，所以很多城市的建筑物都很“诡异”的层层叠叠在山峰之上，比如这一片区域——坐车行驶在公路上，擡头就能看见隧道上方的山上有着数不清的瓦房。

而这里就是爱丽丝找到的“公寓”，虽说看上去像难民窟似的，但胜在环境複杂，后山一大片区域都是陡峭的无人区，用来做训练再合适不过。

整顿了一下之后，第二天这两人就开始了教学，她们翻过山顶去了后山，还发现了一个小瀑布，而作为没有经过开发的区域，这里连一块平地都没有，还是爱丽丝自己“削”出来一片可以站脚的地方。

“如果是两年前，我是不可能这麽轻松分解一块土地的，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在轰隆的声响中、在漫天的尘土中，雪女看着铺天盖地滚落下山的石块幽幽说道：“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山体滑坡有什麽奇怪的。”

“都没有下雨，怎麽会滑坡？”

“恭喜你终于学会吐槽了……”

尘埃落定后二人正式开始了训练，或者说开始了爱丽丝的挨打之旅——

不能使用能力那她就只有比常人好一些的身体素质和更敏锐的感官，而这根本入不了雪女的眼，面对爱丽丝的王八拳她是彻底无语了。

“你不必记住我的动作，你要记住的是技巧。”雪女扔到用来抽打爱丽丝的树枝，指尖凝出一块冰晶，手腕一转将其射了出去，那道残影撞在树干上的剎那，冰碎树裂，“如何将力量集中于一点是我今天要教你的内容。”

爱丽丝还躺在地上：“一天就能学会？”

“掌握技巧对于你并不难，但要学会战斗这远远不够。”

“战斗、战斗，必须要有对手才能战斗……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得去找人打架对吧？”

“你真的明白了吗？”

“呵……当然。”爱丽丝一跃而起，“不是点到为止的练习，而是你我活的……杀戮。”

……

雪女只教导了爱丽丝七天，除了第一天时说的话多了些，其余的时间更多是用拳头来说话，她并不像常人那般先训练弟子的耐力和反应力，这种东西完全可以自己去练习，拿来教导纯属浪费时间，只有学校里的老师才会拿这种东西拖延时间去骗学费。

发力与收力、借力与卸力，一切战斗无非离不开“力量”这一根源。为什麽雪女用刀杀人时看起来甚至还没有切菜费力？因为她将力量集中于刀刃上的一点，那轻轻抹过脖颈的一瞬后便再无半点虚耗，要知道人的喉咙只是薄薄的一层组织，花那麽大力气砍上去是会多砍死一个人吗？并不会。

那难道只要她出手就一定要杀人吗？当然不是。她既然可以精準控制力量到“致死”的那一个点，自然也能做到伤而不杀，比如这一个手刀砍在别人后颈上到底是要打晕、打伤、打残还是打死就看她想要什麽结果了。

由上便可知雪女对爱丽丝做了什麽训练，所以这七天过去后去问爱丽丝学会了什麽那她会说自己什麽也没学会。

真正的学习才刚刚开始。

那七天过后雪女去了哪里？答案是她离开了。

那天爱丽丝回到住处便只看见桌子上她留下的一个物件，那是一块包裹着一片雪晶的琥珀，除此之外连句道别都没有。

但或许这样的分别才更适合她吧。

……

是夜，爱丽丝漫步在人烟稀少的小路上，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家酒吧，入门的一瞬间便是一股刺鼻的烟味扑面而来，她的眼神扫过四周，随即走向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那是一个与她差不多高的白人男人，他的头发已经有些白了，红白格子的衬衫包裹着有些发福的身体，长着深深皱纹的脸上只有那双灰色的眼睛依旧锐利，打量着走过来的女人。

不是没有女人来这酒吧，那多是有着金色卷发、打扮性感的女郎，但像这样穿着中性还有着怪异发色的女人还是第一次遇见，他看见她盘发的长针在灯光下闪烁着尖锐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