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41)
作者:一三(总会过去)
不知道刚才吃进去的是什么,我只觉得苦味越来越浓,但渐渐的,我感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一些。
张起灵松开了我,手指也抽了出去,上面已经被我咬得皮开肉绽,血不停往下滴。
我没想到自己咬得这么狠,心里内疚得不行,可疼痛尽管有所缓解,实际上还是痛得跟万箭穿身一样,所以虽然我想道歉,但一开口就是控制不住的呻吟。
我蜷缩在地上,不断低声呻吟,一头一脸的汗,比起刚才像被放在火上炙烤的感觉,现在已经好太多了。
张起灵蹲在我的跟前,查看着我的右臂,他的力度极轻,但抚上来时还是让我觉得就像被烙铁烫到般,禁不住痛呼出声来。
这下连他也不敢动我,只能沉声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右眼不能转动,只能通过左眼的眼角去瞟他。张起灵皱着眉头,脸上表情相当严肃,我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动了动嘴角,算是给了他个笑容,不过这笑容可能有点吓人,因为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张起灵看着我,轻叹了一口气,忽然伸手,在我的脖子后面按了一下,我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的意识又被周身的疼痛扯了回来。昏迷之中右眼一直没合上,一醒过来简直跟进了砂子一样,不停往下淌眼泪。
“只睡了不到一刻钟,”我正眼泪鼻涕一脸,狼狈不堪地抵抗着蚀骨的疼痛时,忽然听到了张起灵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点愧疚:“还很疼?”
我心说这不明摆的吗,我半边都还干尸着呢,我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边吸气边断断续续道:“……小哥……聊……聊会……呗……”
这句话伴着鼻音和眼泪,搞得就像哭着哀求一样,听得我自己都顶不住了。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说,就张起灵的性格,靠跟他聊天来转移注意力简直是做梦。
但让我大跌眼镜的来了,张起灵竟然接话:“聊什么?”
他的语气很认真,由于太过震惊,有一瞬间我甚至都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不过很快那种不间断的疼痛又卷土重来,我死死咬了一会牙,才从牙缝里憋出含混不清的几个字:“……听……听你……的……”
要是在之前,逮着这种机会我肯定会把所有的问题全都倒出来问他,可现在我说几个字都是极限,说完还得喘上一阵,若真聊天那还不如就让我静静的在地上蜷着不动算了。
张起灵也意识到我没办法说太多的话,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才慢慢开口,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或者是一段回忆。
如果跟团座比做文章的修养,我敢说自己绝对是比他高的,从他对那个故事的叙述中就可以知道。他只是在阐述一件事,里面的细节多数都不提,因此本应是个充满童趣的故事,却被他讲得干巴巴的。
但由于这是一个听起来跟团座丝毫不相搭的故事,所以我的注意力还是被吸引过去了。
那是二十年前的五月,张起灵刚刚下斗归来,恰逢好友六十大寿,他便选了两件礼物去给好友祝寿。
说起来能被张起灵当成朋友的人并不多,愿意深交的更是凤毛麟角,所以能让他千里迢迢赶去贺寿的,确是非比寻常的交情。
他这好友也算是富甲一方的人物,寿筵摆了上百席,看到他来欢喜不已,知道他不喜应酬,专门安排他与自家人坐在一起。
好友有儿子三个,当时只有老大成家,生了个男孙,才两岁多。刚开始那孩子还挺乖巧地坐在椅子上,没一会就待不住了,趁着其他大人在张罗招待宾客的时候,溜下椅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抱住他的腿,扒着他的手指跟爬树一样挂到了他身上,顺着胳膊就往上爬。
(张起灵的坐姿我是看过的,腰板挺直,双手置于膝上,标准军人坐姿,再加上脸上还没有表情,基本应该属于孩子看到就会哭的类型,我觉得他那好友的孙子不是胆太肥就是脑太瘦,竟然敢去贴他。)
张起灵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所以也愣住了,竟然任那孩子爬上来搂住他的脖子粘在他身上,贴着脸“小哥小哥”地叫唤。
既是好友的孙子他也不敢用强,只能坐着任那小孩贴完左边脸贴右边脸,嘴里“小哥小哥”地自己闹腾。直到孩子的父亲转回来,才把小孩从他身上剥了下来。
好友回来见自家孙子亲近他也很是吃惊,直说有缘分,接着就让小孩喊人。按辈分来说他好友的儿子应该叫他“叔”,这孩子应该叫他叔爷,但估计孩子还太小,年龄和辈分的认识对不上号,愣是不肯叫。后来还是好友的妻子出了个主意,就说张起灵比这孩子的爹长个几岁,按常规来,就叫伯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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