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梁山跑腿的日子+番外(628)

作者:南方赤火


“冒然打听,必使人生疑。”阮晓露寻思,“只能等甲仗库上班之时,跟踪吏员,找到正确的地点。”

今日官员放假,这事只能往后排一排。阮晓露不闲着,立刻道:“那您陪俺去一趟大相国寺。”

上次来东京城,她火急火燎要救林冲的娘子,进城就一头扎进张教头故家,完全没心思观光游玩。城里的路径自然也大多不识。

张教头收起鱼竿,轻车熟路:“往汴河大街方向便是。”

行至半途,到了殿帅府附近,老爷子却逡巡了几步,频频回首。

阮晓露猛然记起这个地方:“这不是你家么!”

张教头退休以后,就在这小宅里悠闲养老,每日饮酒会友,好不自在。好景不长,女婿惹了高太尉,被寻事刺配远方,女儿也被休了回来,带个孤零零丫环,跟他相依为命。此后隔三差五便有泼皮恶霸前来骚扰,最后一次更是险些送了一家人的命。

还好此时来了个陌生姑娘,当机立断做主,拽着父女俩和锦儿就跑。张教头的家产此前因为替林冲买上告下,已经所剩无几,正好走得无牵挂。

这个宅子此后一直空着。但见墙头杂草萋萋,木门破败,里面的房顶已漏了。

张教头一眼望去,发现:“邻居都换啦。”

当年那些朝他嘘寒问暖的左邻右舍,在林冲出事、张教头父女逃走以后,怕高太尉府上寻衅报复,也都先后搬离。此时临近的民房里都住了陌生人家。因中间这个院子长期无人居住,便有那胆大的拆了墙砖。侵占了数尺的院子,砌了新的围墙。走近看,角落里一股浓重的屎尿臭味,堆着无数生活垃圾,想来已成为左邻右舍的杂物堆、流浪汉的歇脚地。

张教头久久不语。

阮晓露轻声问:“房契地契您还留着吗?”

张教头叹息道:“留着又有何用?别人占了的地方,你想要回来,又得好一场官司口舌。”

顿了顿,又说:“走吧!”

大相国寺就在不远处,循着那高塔,走一顿饭工夫便到。张教头笑道:“以前在这庙里供了无数香火,结果家中有难,也没见神佛帮忙显灵。我不进去啦!你烧完香,在街角的茶肆找我。”

阮晓露应了,就小贩手里买一捧香烛,自行入得寺门来。

大相国寺山门高大,内里更是壮丽阔大。不仅有庙宇僧房,空地上更有商贾云集,售卖各式货物,如同一个大型的商业中心。阮晓露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寻常民众上香的地方,

虽然佛祖普度众生,大相国寺不禁性别,谁都能进,但男客女客上香之处却不尽相同,大约是所求的东西不太一样。男的求功名利禄,女的求姻缘子女,因此自然而然地分流到了两个地方,可见大相国寺客户群体多元,业务种类繁多。

阮晓露排到女客的队尾。知客僧过来问她:“娘子是要上香,还是开光,还是问吉凶,还是



阮晓露:“都要都要。麻烦师父指引。”

崔瑶琴笃信三宝,一片诚心,想要给她的孩子祈福添寿。阮晓露寻思,来都来了,也不差钱,整个最贵的套餐,回去好让嫂子欢喜。

那知客僧手里一沉,登时收了一锭银子的布施。神色一喜,正待说话,忽然前头女客一阵骚动,有人惊呼,随后一群女客从大殿门口四散奔逃,一时间香烛满地。

阮晓露一愣神的功夫,排队的女客已经跑得一干二净,只剩她一个。那知客僧也不知何时跑了。

“诶,我的布施



她终究人生地不熟,反应比别人慢两拍。左右顾盼间,只见竹林里钻出来几个人。为首的二十多岁,身高大约和体重相等,衣着华丽,满脸红光。倘若把他脸上的油刮一刮,布施到大相国寺,可省三年香油钱。

这人踱着方步,一眼锁定在她身上,眼睛一亮。

这人身边,簇拥着一群闲汉,拿着弹弓、吹筒、粘竿,有的还提着篮子货物,当是刚从“庙会”里出来的。

阮晓露愣愣地想:看起来也没什么武功在身,女香客怎么跑那么快?

那油脸哥跟她面对面撞上,也是一愣,随后脸上像绽开一朵油花儿,笑了。

“这是谁家闺女?”他问左右,“清新自然,毫无造作,当真是这东京城里的一股清流哇。”

旁边一群小闲跟着起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接着堆起笑,朝阮晓露唱个大肥喏:“娘子,借一步说话。”

阮晓露:“



俺村里来的见识少,开封人就是这么调戏民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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