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汉阙(55)

作者:苏醉墨


“老爷,小的我,是小的错,是小的的错。”管家无奈,苦着一张脸点头哈腰。

伊致斜扯了扯嘴角“行了,现在知道了也不晚,本王只是想借着你田大人出城罢了。”

“这没问题,大王若是无事,本相现在就从你们出城也可。”田蚡也就装装样子,一听伊致斜并不计较,只这点小事,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不急,本王还有些事要办,明日一早便着人办了吧。”伊致斜说着便站了起来,阿穆还有山羊胡子达弩也跟着站了起来,看来伊致斜并不打算在田蚡的相爷府久待,说完了便欲走。

“也是可以的,大王这便要走了么,何不留下吃了晚膳,今夜留着住上一宿,明日出发也好。”田蚡见那人头也不回的直直往外走去,眼见自己的挽留,那人却连正眼都不看一眼,不禁冷了脸色,暗暗的呸了一声。

想他田蚡,风华了半世,就连那刘彻见了他都要礼让个三分,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是那人的亲舅舅,更是因为自个肥的流油,富可敌国,那人怎能不礼让他些。

只是,这般的他,为何还要做出这般通敌叛国之事?就凭他大汉相爷,就凭他富可敌国,也够他一辈子的衣食无忧,穿金戴银了,此等抄家灭门的事,他为何还甘愿冒了那险去做,这一切,恐怕除了他至死也无人能晓得。

“那些是何人?”见着三人远远的离去,黑暗中转出一人,凤眸微转,精致的妆容雍容而又妖娆,长长的裙摆拖在了地上,随着步履的移动而轻轻的扫摆着,软软的靠在了田蚡的身上。

田蚡低低的笑了笑,伸手揽着那人的腰际“宝贝儿,管那些作甚,来,我们回去继续,别忘了你可是输给老夫了的。”伸手点了点刘玲小巧的鼻翼,调笑道。

那刘玲娇笑的转了个身子,干脆整个身子都趴在了那田蚡的胸膛之上“相爷接见的都是些贵人,奴家不过是见着几张生面孔,看上去不像我大汉之人,一时好奇才问问罢了。”伸出青葱玉指在那人的胸膛轻轻的勾画着,垂了双桃花眼儿。

“小宝贝够聪明的啊,不错,那三个真不是我大汉之人,而是……”附在刘玲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声,最后还故意在那人的耳边轻轻一舔。

“什么?真的是?”刘玲佯装惊讶的看着田蚡,谁知道那人却是“哈哈哈哈”的大笑了出声。

“好啊,你糊弄我。”刘玲俏脸一红,干脆买了个傻,装作不信,捏起粉拳便在那人的胸膛上捶打了几下。

“哈哈哈哈”那田蚡也不多做解释,一把揽着刘玲便像那主屋走去,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刘安啊刘安,你这女儿倒还真是像你,跟你一样,精明的着呢。

……

张汤黑着张脸亲自在臣门口站了半日,过路的车辆几乎每个都彻查,连那些平日里还能偷偷懒的侍卫们都看出了张汤的不对劲,苦不堪言,却又无可奈何,谁让那人才是头呢。

张汤本不用亲自来的,刘彻虽将此事交给了他办,但他一坐下来便想到那人嘲讽的脸,还有那妖艳的凤眸。

怀中那破碎了的暖玉似乎直直的戳进了他的胸腔,只觉得疼痛难忍。

“大人,您已经守了一日了,这里便交给末将吧。”本该守城的将领战战兢兢的说着,生怕那张汤一个不高兴禀告皇上,高他个玩忽职守,那可是死罪啊。

张汤定定的站着,其实他什么都未听见,只觉得冷风刮着他的脸颊,似乎这样才能换的他半分清明。

“大人,大人,张大人?”那守城将领又唤了两声,见那人还没动静,便伸手推了推张汤,张汤这才回过神,迷茫了半响,看了看日头已经全都黑了,连那厚实的红木漆城门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关上了,只见了那一脸络腮胡子的守城官,竟一句话也没说便走了去。

到使那守城官落的一脸尴尬,呵,今儿这张大人到底是怎了?怎这般大的架子。

张汤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之上,许是入了夜,长安的街道竟是如此的萧瑟凄凉,偶有阵阵寒风袭来,硬生生的刮着他的脸颊,竟如刀子一般。

远远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寻了来,见到了张汤,一撂袍子便翻身下了马,一时间张汤竟模糊了眸子,那日,那人也是一袭白衣,跨了匹青骢御马,远远的跑了来,进到自个的身边,也是这般,直直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倒还让他心惊胆战了一番。

“张大人怎还在街上晃荡,入夜了,天寒的很呢。”卫青见着那人仿似失了魂魄一般的在街上晃荡着,便特意跳下了马背,寒暄上几句。

“噢,是关内侯啊,无事,正准备回府去。”张汤拱手做了个揖,却惹得卫青一阵不好意思。

“夜深了,张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吧。”卫青说道,自己却还准备再巡视一圈,想着或许还能碰到昨个夜里袭击了的那人,想着那黑色的高大身影,还有那挥舞间带起道道寒意的弯刀,那人,摆明了是冲着自个来的。

第70章 出城

“诺。”匆匆的道了别,卫青看着那人依旧如游魂一般的张汤,微微的摇了摇头,许是受了些什么事,不过,那些个都是他人之事,自个又怎好多过问呢。

翻身又上了马,拍了怕胯下的青骢马“走吧老伙计。”这马陪了自己好些年了,想当初,刘彻就是抢了自己胯下的这匹马,还以为跑了去,自己也因此挨了顿鞭子,没想到不出三日竟有自个跑了回来。

青骢马儿打了个响鼻,像是欢腾的很,跺了跺马蹄便又向前跑了去。

灯辉摇曳,夜风散开几圈涟漪,冬日的长安月色下,笼罩着层薄薄的雾霭,远远的便能听见马蹄声“哒哒哒哒”由远及近。

卫青放慢了马速,竖耳听着动静,或许是昨夜那人,不甘昨晚未得手,今夜又寻了来。

待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是从后方传了来,卫青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按上腰间的天子剑,昨夜让那人跑了,今夜他可不会再放过那人。

雾霭更浓了些,出了百步便见不到人,卫青凝着神,待那马蹄声靠的进了,竟是在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同时慢慢的放慢了速度。看来是冲着自己来的不会错了。

待马蹄声靠的近了,卫青干脆先发制人,一把抽出腰间的天子剑,双腿一夹,翻身一转便一剑甩了过去。

身后马背上那人一惊,立马像后一倒,双腿用力的夹着马腹才不至于掉了下去,接着腰间一个使力又翻身坐了起来。

“舅舅。”霍去病被卫青那一下子吓得不轻,若不是自个躲的快些,岂不是就要做了舅舅剑下的冤死之魂。想起来还是心里毛毛的。

卫青也是,待看清眼前之人,不禁责怪自己一时冲动,太过谨慎了些。

还好霍去病没事,否则,后果不敢设想。“去病,你有没有事?舅舅有没有伤到你?”卫青紧张的上前查看,奈何都在马背之上根本无法细看,干脆跳下了青骢马,将霍去病拉了下来,来来回回的看着,问着。

霍去病一脸委屈,“有,舅舅你吓死去病了。”

“哪里受伤了?快让舅舅看看。”卫青脑子一热,顿时想到或许方才自己那一剑伤着了霍去病。

霍去病调皮一笑,撂起身后一撮黑发“喏,舅舅你看,去病的青丝被你削去了半截。”霍去病捏着那簇明显是被刀斩断的青丝,说着。

卫青一颗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去,尽吓舅舅。”

“是舅舅你先吓去病的啊。”霍去病调皮的做了个鬼脸。

“舅舅还没问你这么晚了怎一个人出来了。”卫青这才意识到已大半夜的了,这霍去病不好好在家里睡觉,跑着大街上来遛马不成。

“去病这不是担心舅舅你嘛,大半夜的,舅舅你不也是一个人在外面。”霍去病撅了嘴,想也知道,舅舅又要训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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