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白夜(43)
作者:阿斯彭文稿
“雷尔,我想和你做爱。”
她的双臂枕在白瓷边缘——海妖正静静地等待猎物。他极缓慢、极缓慢地抚摸着她的头顶,最终只是附身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我想我们都不该趁人之危。”
她把头沉下水底,试图抵御外界的阴寒。他一动不动地注视她,看她清洗手臂和脚丫,看她哼起那首爵士小调,看她带着口音的波兰语。他拿起毛巾裹住湿淋淋的她,温柔地替她擦干,再把她抱到寝室床上。
娜塔莉接过已经冷却的魔药一饮而尽,耳朵里冲出一股股蒸汽。雷尔坐在床侧忍俊不禁,顺手接过空杯子:“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你的礼物在哪?”
他叹了口气,“你一直都没拉开窗帘,对吧。”他举起魔咒对着巨幕般的天鹅绒点了点,帷幕揭开后是黑湖的水色,一片橙红色的珊瑚在水流中微微颤动,像燃烧的炽热火焰,或者晚霞里滚滚流出的星河。
那个爱她的人悄声说道:
“生日快乐。”
Notes:
long time no see
第31章
Chapter Text
禁林笼罩在灰色的迷雾下,幸存半个世纪的松林矗立在面前,像是传说中现身的巨人。
娜塔莉上前两步,带动了阵阵凉风。她的肩膀被拱了下。娜塔莉回过头,抚摸了夜骐丝绒般顺滑的头颅。瘦骨嶙峋的动物急切地舔舐她的手掌“抱歉,我也没有吃早饭。”她轻声告诉它,生怕惊动禁林里陌生的动物。
它苹果般硕大的眼睛观察她良久,倏忽间向东眨了眨。夜骐绕过人类,迈开矫健的步伐奔向迷雾深处。娜塔莉转身回望,日出的第一道光线射向林间,金黄色的光芒犹如神造。迷雾被渲染成凡尘,镶嵌宝石般的湿草皮被她踩过,踪迹一路指向霍格沃茨。
她疑心自己是真的痊愈了,她甚至有精力去思考雷尔,思考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不会形影不离,但当娜塔莉看向礼堂的天花板、窗外或者虚空时,她能感受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有时——在那些她随机挑选的时刻里,她的视线缓缓扫过人群,落在他的灰眼眸上,再微微下坠,牵引注意力回到自身。有时她想起他,只会放缓呼吸低头。他也从不在公共场合找上她。因为巡逻的缘故,他们重新并肩路过走廊。只是从前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再比如她和西蒙·赫尔曼。她尝试着去给他写道歉信,写过之后反倒成了废纸一张。那些信太做作,太轻飘飘,有些则太庄重,太拿自己当回事。
娜塔莉越过礼堂的重重人海,寻找赫尔曼栗色的头发。他身旁坐着几个面熟的拉文克劳,一群人正不冷不热地交谈,顺便享用早餐。梅林啊,她讨厌道歉。认识赫尔曼以来,她从来没把握好尺度。他们到底算什么?一对搭档、朋友还是情侣。我们本来可以成为朋友的,如果不是因为…娜塔莉的思绪打了个结,她只好愤愤地把叉子扔在长桌上,跟着分散的人流前往教室。
至少雷古勒斯做下了这一件好事。“你早晚会需要那些证书的,”某天晚上他告诉她,“你还记得你以前的职业咨询吗?”
娜塔莉抑制住吸烟的冲动,接过他的笔记。她很想拿他食死徒的身份大做文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对她说教。但她明白一旦开始争吵,他们总能找出对方的千百个缺点,再不欢而散。雷尔从来都不是供她挑错的,当她想起他,她最奇崛的念头是要解剖他的心脏,让她自己躲在血肉之间,再把刀口缝合。他是她在这个邪恶的世界里永远的避处。
一旦娜塔莉意识到这一点,她就会无比想念他。他的声音、气味、面庞和其他存在的方式总在她心中激起回声。当晚巡逻前,她站在礼堂门口等待他。娜塔莉望着他靠近她的轮廓,抿下嘴角的笑意,故意沉下脸:“你能迟到这么久也算够了不起。”
巡逻结束后,雷古勒斯还在表达歉意:“我本来是想早点过来的,但是事发突然…”一定是和伏地魔有关,娜塔莉叹了口气,不再深究。
“所以,”他灰色的眼睛垂下来看向地板,“你的珊瑚长得如何?”
“非常非常糟糕,也许需要你帮忙照顾。”
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听上去是给我的许可。”
深夜的休息室里人烟罕至,雷古勒斯抽出魔杖敲了两下通往女寝的楼梯,娜塔莉跟在他旁边,缓慢地和他并肩同行,一株玫瑰开在她心头。他们一阶一阶地走向目的地。
她替他打开房门,他站在舷窗前观察照旧明艳的珊瑚群。娜塔莉望着他染上藻绿的背影,宽阔的肩膀和瘦弱的腰身,从背后抱住他。
后来她很后悔,那时没能告诉他:我爱你。我们已经浪费了那么多的时光,我们应该学会珍惜。
雷古勒斯转过身弯腰,两人额头相抵:“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娜塔莉眨了下眼睛表示同意。
“你可不可以,不要经常盯着赫尔曼了。”娜塔莉绷不住笑容,雷尔的语气起急了些,“真的不可以吗?”
“我会尽力。”她安抚他的后背,试图踮起脚尖接吻,只是他直起了腰,把一个灼热的吻印在她的后脖颈。
随着娜塔莉在学校里认识的人逐渐减少,整个霍格沃茨都在忽视她的踪迹。有时她的四周如此安静,以致能听到水滴击打地窖的动静。
宵禁后的休息室聚集着七八个小群体,她目不斜视地穿过他们直奔寝室,重返N.E.W.t的压力使人烦躁。
娜塔莉推开寝室门,惊醒般愣在原地。她的四柱床上正静静窝着一个蜷缩的人影。她关上门,没有开灯,触发魔杖的荧光,蹑手蹑脚走近床前。
是雷古勒斯。他没有入睡,只是睁开眼睛望向对面的湖水。娜塔莉熄灭了魔杖的光芒,莫名感到畏惧。他灰色的眼睛蒙了异样的光,那是黑暗前危机四伏的黄昏。
“怎么了?”
雷古勒斯坐直身体,黑色的眼睛被笼罩在她的阴影里。娜塔莉蹲下身平视他,握住他冰凉的双手:“你还好吗?”
湖水的背影映在他苍白的脸上,娜塔莉心不在焉地发现了海藻舞动的轨迹、鱼虾渺小的影子去而复返,珊瑚的红色似乎是预示危险的警告。
他低下头不忍看她的面庞,颤抖的唇贴近她的手心,视线再次转向虚无:“今天…他让我们练习黑魔法。”
雷古勒斯的语气单调:“他抓住了普威特兄弟,于是命令我们围观…围观怎么用杀戮咒…他说…他说狠心是关键…然后就是那道绿光,那道光离我很近,就像被雷劈开一样…
“接着他给了每个人一个麻瓜,被禁锢的麻瓜,我们必须杀死他们…一个人接着下一个人…”
他讲不下去了,俯下身捂住脸。娜塔莉感到自己正坠入一个无底的黑洞,生活要在每一个清醒的当口,高声提醒她,世界还是一滩烂泥。
“你做了吗?”
他抬起头,泪水在脸上横流。他发不出痛哭流涕的动静,只能尖利地叹息,像一只受伤的动物在哀鸣。他愈发使劲地呼吸,周围的氧气不足以平息一切,在喘息的间隙他重复着一句话:“我永远都逃不掉了…我逃脱不了…”
娜塔莉的视线变得模糊,只能记住墨绿色的色块在眼前浮动。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尖叫。她茫然地伸出手,试图站起来,可手指戳到地板,暴力地闪过疼痛。
“他们都有绿眼睛。她也有一双绿眼睛,伊丽莎白…它们死了,那些眼睛死了…一切都完了。”雷古勒斯不敢闭上眼,直愣愣地望着虚空。他们之间隔着一层黑色幕布,任何力量都无法将其攻破。
“我们逃走吧。雷尔,我们离开这里。”疼痛让娜塔莉重新清醒。“我们去美国!美国全境都被施了驱逐咒,伏地魔不会追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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