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被剧本组奉为庄家(191)
作者:我又觉得我可以了
……或许连死后在黄泉里也见不到一面。
因为天满宫归蝶连灵魂都不得安息。
从记起那些轮回以来,夏油杰就一直在试图跟上天满宫归蝶的脚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短板,也明白自己的错误, 但他想着,至少像过去一样,成为天满宫归蝶手里的一把刀。
或许, 她在拥有足够的助力之后就不会以身犯险了呢?
夏油杰这么想着。
但羂索告诉他,危险就是他带来的。
甚至最后遗留的躯体会被诅咒师占据都是因为他。
她知道那些可能会发生的危险,但她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在至暗时刻到来之前,将一切烧灭。
他再一次亲手杀死了天满宫归蝶。
1001、一千零一夜般的噩梦萦绕心头, 夏油杰麻木的站在原地, 他看见了自己的手掌, 掌心被天逆鉾划开深深的伤口,深红的血液奔涌而出, 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他感觉不到疼痛。
好像从他宣誓般亲吻少女的额头,已经明白了她会选择什么样的结局之时,夏油杰就已经完全丧失了感知痛苦的能力。
只是没想到还有比锥心剜肉更深刻的痛苦,会在伤口上再洒一层盐而已。
【她口中最信任的、唯一不会背叛的。】
如今再听这句话, 真真讽刺得让少年呕血。
可正是这句话还能支撑着已经颓败的神经还能继续坚持下去,否则少年早该在那句‘天满宫不信神’的后知后觉下堕入深渊。
他对她的影响太多了。
多得无法否认羂索嘲讽的那句受惠的刽子手, 只能任由刀子割在心头。
他下不了手。
夏油杰下不定决心。
堕化出咒灵的情感桎梏了少年,他只会本能的追随天满宫归蝶,顺着她的愿望去做某件事,而不是忤逆她亲口肯定的理想,再一次连同生命和大义一起杀死。
“——”
有刺耳的声音划破寂静。
夏油杰下意识顺着声音看去,是伏黑甚尔弯腰把掉在地上的咒具捡起来了,他的动作很沉重,让刃锋划出了刺耳的噪音。
但伏黑甚尔的态度很坚决。
他好像没有被羂索的话影响到,眉头紧蹙态度坚决,但夏油杰能看见男人握着天逆鉾的手掌用力到颤抖,骨节突出,青筋暴起,指尖大力到发白。走出的每一步都稳到好像要把地面踩穿才能保持平衡。
伏黑甚尔察觉到了夏油杰的视线。
这一回他没有了之前的气势,伏黑甚尔的声音变得低沉嘶哑了很多,也没再直视夏油杰的眼睛放声质问。
“我知道她付出了很多。”
“那些事情、很多事情都是我看着她做的。”
甚尔一直以来都在照顾着那个即使躺在病床上,也欢呼雀跃,沉迷勾心斗角的小狐狸。
他见过很多她私下里的模样,所以格外无法接受这献祭般宛如造神的结局。
伏黑甚尔停在了夏油杰面前,天逆鉾上还沾着少年的血。
“我知道,是我的自私影响了她。”
“但我在想,她是不是有一刻真的、真的想从神坛上走下来,是不是真的在期望我能找到她。”
伏黑甚尔不是没听懂羂索的讽刺。
他实实在在地明白了自己的一句‘自私’带来了什么毁灭性的影响,蔓延的痛苦如潮水淹没口鼻,但伏黑甚尔宁愿抱着这样的痛苦,再次拿起武器。
“夏油杰。”
男人抬眸,碧沉的眸子里已经不见一丝光亮。
“我不打算让天满宫归蝶永远死亡,她给我的庇护已经够多了,我不需要她再连死亡的资格都拿来做赌。”
给予他温暖的樱色葬在了滂沱的雨天,可他甚至连她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只能在茫然的大雪里去找回一丝温度,一丝也好。
拥有天与暴君般强大有力的称号的男人重新握紧了武器,这一刻,他只是想为主公入殓的家臣。
“如果你一定要挡在这里,我不介意先杀了你再去杀了这个家伙。”
“我答应过天满宫归蝶。”
“如果她溺死在理想里,我至少会去为她收尸。”
夏油杰无法回话。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在咯血,疼得喉咙火辣辣地,比吞咽刀片还难以忍受。
少年站在那里,身后是他认为应该协助的理想。他发誓过,甚至混沌的诅咒扭曲了他的灵魂,认定了这一次他会帮她完成她想要的理想。
可、他就应该让她永沉深渊,死于非命吗?
“杰。”
五条悟扬起头,苍蓝的眸子噙着哀痛,呼唤挚友:“让开吧。”
至少让灵魂归入安宁,亡者落入尘土。
夏油杰没有动,少年死寂一般的站在那里,像埋葬了自我的木偶,气息缓慢得微弱,任由伏黑甚尔越过他,走向身后的人。
他听见了刀刃划过空气的声音。
脑海中,记忆如同海浪般打来,一遍又一遍地将他杀死少女的过往推送上岸,无数的尸体淹没沙滩,海岸一片腥红。
【为理想甘愿遭受地狱烈火灼烧。】
【审判我的不会是世人,而是我自己。】
……
【不误导到她,不成为她的枷锁,让她的理想为自己完成。】
【也许为了什么,会信所谓神明吧。】
…
【被偏爱的可以有恃无恐。】
【天满宫不会死。】
【这是你期待着的呀,杰。】
…
…………
黑色囚牢在伏黑甚尔动手的一瞬间就褪去了。
死去多时的尸体失去外力作为支撑,羂索的术式被剥夺之后,束缚着他的囚牢也一并随着天满宫归蝶身体咒力的消失而消失。
大雪还在下,今年初冬的雪大得吓人,像是要把世界一起埋进白雪里一样,洋洋洒洒的落满视野里的每一个角落,冷风袭来,吹开了从眼眶落下的泪水。
天已经暗下来了。
黄昏落尽,夜幕降临。
冬夜刺骨的冷风呛入喉管,五条悟仰头看向天空,晶莹的雪花飘乎乎落到眼睫上,与沾着的滴点泪珠凝出白霜。
苍蓝的瞳孔倒映出在夜色下如同极光般的金色丝线。
分散成丝的灵魂还没褪去,只是说,血管不再流出血液,不再透支生命力。因为天满宫归蝶已经死了,她正是为了死后的一切才算计的羂索,他们执着争吵的,都是一个死者而已。
现实残忍得比风雪还冰冷,浸透了几人的内心。
唯一给五条悟一些安慰的是,那些耀金色在慢慢变淡,虽然不易察觉,虽然缓慢得也许要经过几年才能彻底消失,但六眼带来的消息告诉他,至少天满宫归蝶的灵魂不会再困在天地之间,永无宁日了。
这样反而才是正常的吧。
五条悟想,一眨不眨地看向天幕垂下的金线,飘忽的丝线穿过雪花迎过来,若有若无地,他能感受到被拂过面颊的轻柔力度。
天满宫归蝶从十几年前就在准备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他们做一个选择就能完全否认的。
往好处想,她还能陪他一段时间,……不是吗。
五条悟扯了扯嘴角,想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但换来的只有越来越模糊的眼眶,一瞬间涌出的泪水模糊视线,被压下去的痛苦在这一瞬间填满了少年的灵魂。
他蜷缩般的弯下腰,白发从脸颊垂落,想痛哭却喊不出声,喉咙只能发出干涩的悲鸣,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到雪地上,混进残留的血迹里。
雪被炽热的眼泪融化。
六眼神子失去了自己最喜欢珍贵的东西。
上一篇:论警校组与魔法少女的适配度
下一篇:黑时宰捡到玛丽苏史莱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