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答案。

“嗯。”

“自然。”钟离低声应道。

我们都会记得的。

流水易转，山石不移。 *

放个bgm：《弦外知音》

莫道惶惶人心情易残/多少种着你的简单烂漫/我愿褪尽一身浮尘再浇灌

大家国庆节快乐呀！ ！ ！

第161章

春雨惊春惊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

璃月一年当中的时候被分为了二十四节气，每一个节气都契合着当季时事的名字。

平安喜欢这些称呼。

她觉得这听起来风雅又有趣。

眼见着坐在对面的红发少女又发起了呆，以至于手中的棋子似乎也没有了定向似的，只能无措地停顿在她的指间之中。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应该是在下棋。

但平安不擅棋艺。

所以，也只能说是在玩闹而已。

“……五子棋，也很难啊。”良久后，平安才放下了其实早已经输掉的棋子。

帝君一点也不会让人。

无趣。

申鹤和魈对这种游戏也兴趣不大，倒是真君说，如果她想要在这方面战胜帝君的话，她可以想办法研究个对棋机关试试。

说罢，真君就兴致勃勃地冲进了实验室。

“……留云…还是往常那般呢。”帝君悠然地开口道。

平安没接话。

因为她也不知道往常那般是哪般，反正醒来不记得也是常态，红发少女已经慢慢习惯了这件事。

比起这个，她倒是更感到寂寞。

不知缘由的寂寞。

山上太冷。

冬日里的时候，她都只待在洞府门口的天池那坐着，奥藏山山顶的天池泉水四季温热，即使水变做的雪花从半空中飘落，这里也不会让人感受到冬日的寒冷。

这所池子里面还养了很多锦鲤。

名为长生仙的蝶鱼体表有着妃白色纹路，它们游动的时候轻逸出尘，也喜热闹，每当锦鲤接二连三跃出水面的时候，总能逗得红发少女心情变好不少。

平安的视线于是从棋局上移开，往水池那边看过去，突然发现旁边剩下的一张石椅上还刻着字。

【此处坐归终】

她看了好一会。

红发少女才抬起头来，问到对面的帝君，归终是谁？

“归终？”

棕金色长发的男人顿了一下，想了一会后跟她回道：“她是……朋友。”

“很好的朋友吗？”

“很好的朋友。”

这次，帝君直接点了点头。

没有犹豫。

“……我们的朋友吗？”平安又问道。

“对…她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一位……很好的朋友。”

帝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把手中的棋局下完后，嘴角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哦——”

平安却早已经抛下棋盘，她站了起来，好奇地开始看着自己椅子上刻的字。

【此处居留云】

“那这里是真君的位置。”她说道。

红发少女随后就转过头来，眼巴巴地表示想看他的椅子。

如果没记错的话……

“这里刻的是，此处借帝君。”

但棕金色长发的男人却难得没满足她的心愿，只是慢条斯理地告诉了平安这里的答案。

本以为平安会笑。

毕竟，她总爱笑。

说不定也会笑留云是个促狭鬼什么的。

但红发少女只是沉默了一会后，她又慢慢松下了肩膀，语气怅然地说道：“没有平安的位置啊……”

为什么这里没有平安的位置？

“嗯？”

棕金色长发的男人稍作回忆了一会，实际上他对那时候的记忆非常清楚，所以也就接着轻轻笑了起来。

“大抵是因为平安不喜宴席。”

“那时候总是化作原型，找个枝头睡觉，再不济就是寻着灶神的身影走，单爱跟着祂拿点心吃吧……”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所以，团雀不爱坐在宴席的位置上。

只爱待在枝头，或者被帝君抓了，拿来当宴会的吉祥物。

“若你想要的话，留云自会让理水来刻字，给你造一把新椅子的。”

看着帝君把棋子一一收好，然后收拾了一壶不知道从哪里的茶。

“哦——”

平安长长地应了一声。

她的精神头瞬间又泄了下来，整个人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只有手还摸着刻着棋局的石桌，想象着在这上面吃饭是什么样的。

好像有印象。

那时候肯定有很多，很多，平安的指尖在桌子上划了长长的一圈，大概是这么多的仙人吧。

不过真君傲娇，总是不喜欢热闹太过，仙人们当中也有性格各异的，到时候肯定要说上两句。

说什么呢……然后呢……想不出来。

平安连名字都没有呢。

不高兴了。

少女的情绪真是难以捉摸。

钟离难得为此而感到有些苦恼，这种捉摸不透的情绪，上一次还是在胡桃那里体会到的。

该说，这两人果真相似吗？

只见得平安把毛绒绒的脑袋钻进袖子里，然后他才听到被衣服压得低低的声音。

“我要写……”

钟离没听清楚。

但他伸手摸了摸小团雀的脑袋。

毛绒绒的。

可爱。

“哼。”

红色团雀又冒出头来，对他哼了一声后，跑到留云那去了。

在山上大概待了好几年的时间。

平安的状况终于稳定了下来。

作为保护措施的神之眼，大概是一周清除一次的记忆，确保平安不被那潜在的危险发现。

所以当某天，钟离突然提出他们可以回璃月港的时候。

平安还呆呆的。

像是完全忘记自己曾经提出过这个请求一样。

她歪了歪头。

然后过了好一会后，少女的眸子变得慢慢亮了起来。

“璃月港里有什么？”她问道。

“嗯……这有很多，有好吃的，有好玩的，还有各种各样的人……”钟离慢条斯理地列举道。

听着这番话的平安更加好奇，她用指尖戳了戳自己脸颊，像是在好奇璃月港到底是什么样的一样。

奥藏山几乎是离璃月港最远的一座仙山。

即使站在山顶最高峰处，她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影子。

“我可以去吗？”她问道。

“自然。”

钟离点了点头，这么应道。

“好。那我要去。”

“那里肯定也很暖和吧。”

这么多人的地方，一定会很暖和吧。

平安心想。

即使现在外面披了再多的衣服，平安也总是无端感到冷，冷得她的手指都几乎在发抖。

“还冷吗？”帝君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

棕金色长发的男人于是低下头，伸手轻轻握住了平安的手。

帝君不仅身形高挑，他的手也很宽大，而且骨节分明，摸起来的时候能感到要滚烫得多，即使他还戴着那副黑色的手套，可是那种暖融融的感觉还是隔着布料传到了平安的手上。

平安总是在发呆。

黑色皮革包裹着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帝君于是轻轻捏了捏发呆的平安指尖，感受一下她手上冰凉的温度后，轻轻往她的手里塞了一块东西。

平安有了兴趣，她低下头去看。

暖玉。

准确来说，那是一枚刻画着游龙纹路的暖玉玉佩。

这枚玉佩的颜色柔和，通体呈现为阳光下的浅黄色，但是在下半的雕花部分又带了点橙红，摸起来是暖洋洋的感觉，平安能够感到指尖的淡淡暖意，让她的心情也变好了起来。

美丽漂亮的饰品。

平安喜欢。

她好奇地摩挲着那块暖玉，于是整个人莫名又高兴了起来。

红发少女终于露出了与过往同样，那般明亮灿烂，宛若糖果般的笑容。

一如往昔。

回去的时候，她跟真君说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