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拐进恋爱线的红黑游戏+番外(299)
作者:时渐鹿
换做是自己来,那个女人甚至没有转身逃跑的机会。
他在梦中眼看着对方错过了那么多后续明明那么多可以杀人灭口的时机,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威胁、敲|诈“自己”,甚至在那个女人带着警察查房的时候强撑着重伤跑去外面趴空调架。
琴酒很火大,他恨不得一枪崩了梦里的“自己”。
当然,在那之前,他会记得把梦里那个碍事的女人也杀了。
但他做不到,他只能做个局外人,眼看着“自己”一次次放过她,看着自己居然试图去“哄”那个好像在哭的女人,看着自己临走时不忘给她的外套装上窃听器——他可不觉得那个世界的“自己”会做这件事是因为什么狗屁警惕性,那个“自己”分明是在担心那个女人。
他在担心她在自己走后,会被人找麻烦。
……这是已经不能用“优柔寡断”来形容的愚蠢。
事实上这个窃听器确实发挥了作用,那个女人不知道惹上了什么麻烦,被人打晕在了巷子里,“他”赶到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
“他”查探了她的伤口,给她喂了点盐水做了点急救,拆下她衣服上的窃听器,把她挪到了大街上,甚至直到看到她的同伴找来,才开车离开。
琴酒觉得很烦躁,更烦躁的是他甚至无法像观看电影一样,不想看就关掉,他被迫每夜都承受着那样的“精神污染”,现实中对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也就更不耐烦。
在做梦梦到自己不远千里、冒着被人发现也要翻进她家给她送生日蛋糕的那一晚,现实中的琴酒朝着津木真弓开了一枪。
那个女人被一个装死的目标抓做了人质,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朝她开|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琴酒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哪怕是看到那一刻津木真弓不敢置信又隐含痛意的眼神,他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当然知道对方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她一直在透过自己看那个“他”。
但他不是“他”。
今夜之后,津木真弓应该再也不会把自己认错了,琴酒想。
梦境中的故事还在继续,他看到自己接受了那个可笑的任务,以“教师”的身份潜入他们学校。
他看到自己把她按在空教室的门上,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顺水推舟,将心中日夜所想的那个人狠狠占有的时候……“他”退开了。
琴酒的心中毫无波动甚至想笑——梦境中这个“自己”简直每次都能刷新自己对“废物”这两个词理解的下限。
现实与梦境并行,却仿佛只是片刻相交,在那短暂的交点后,渐行渐远。
现实中的津木真弓开始有意识地避着他,他也不在意,没有这个碍事的女人在身边,他更自在。
——事实上,哪怕他对梦境中“自己”的那些行为嗤之以鼻,琴酒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梦境牵制了自己太多情绪。
他看着梦境中的自己一步步深陷,自然做不到对现实中的津木真弓心如止水。
但那只是恶感,他告诉自己。
直到那一晚,他收到命令,要在铃木塔顶与皮斯克进行交接,在得到对方的信息盘后,顺势将对方灭口。
他开着直升机接近塔顶,却发现上面不止皮斯克一人。
被派去协助皮斯克这次任务的津木真弓也在。
琴酒不知道在这一刻自己是什么心情,他知道皮斯克隐藏行踪的手段一流,他明明可以甩开那个女人。
但皮斯克没有,又或者,他做不到。
琴酒定了定神,对于他而言,津木真弓怎么样不管他的事,他收到的命令只是灭口皮斯克。
于是在基安蒂询问他:“皮斯克已经死了,那个女人呢?”时,琴酒破天荒沉默了一下。
随即他开口:“不要节外生枝。”
他没有收到灭口津木真弓的命令,所以他放了她一条生路,他这样说服自己。
皮斯克被基安蒂一枪打中心脏灭口前,没有来得及将电话挂断,他看到津木真弓捡起电话,干脆顺势开口。
“早点离开,警察来了。”他提醒她。
她捏着皮斯克染血的电话,站在塔顶,没有回话。
突然,伏特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大哥,景观台上还有人!”
她也听到了电话这头的提醒,骤然开口,试图掩盖掉这边的声音。
“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
“你旁边有人?”琴酒打断她。
津木真弓反问:“谁?”
旁边的伏特加拿着望远镜,看向栏杆后,“是一截小腿……不明显,有点短,不在那个女人旁边……”
说着他嘟哝道,“……看着像小孩子的腿?”
“小孩子的腿?”她在电话那头冷笑一声,“大半夜出任务没睡醒吧?这个地方哪有小孩……”
“我再问你一次,你旁边有人?”
琴酒看着刚刚伏特加指向的方向,试图最后一次给她机会。
津木真弓沉默一会儿,随即笑道:“眼见为实,你自己过来看看?”
琴酒不再和她废话,只是最后留下一句:“退回去。”
这句是和她说的。
“开火。”
这句是和直升机上的伏特加说的。
津木真弓的声音直高了八度,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要干什么!?”
直升机的炮火掩盖了她的惊呼:“琴酒!”
琴酒面无表情,“我提醒过你了,退回去。”
他甚至没有朝着她的方向开火——炮火对准的是刚刚伏特加看到人影的方向。
她的声音隐约传来,听不真切,断断续续地,仿似在抽泣。
但他了解她,这个女人从来不会哭——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
“你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琴酒只觉得她问得莫名其妙。
她向着炮火集中的方向跑了过去,说明她确实知道那里藏了个人——她在掩护对方。
他还没有追究她拒绝如实上报的事,她居然质问起他怎么可以开火了?
琴酒在那一夜的梦里得到了这个答案。
梦里的“自己”在得知了她被困在安了炸|弹的房间里后,没有任何犹豫的瞬间,调动了刚刚结束任务的直升机,在没有得到任何批准命令的情况下,堪称大张旗鼓地飞忘了东京市中心。
——连琴酒都不得不评价,这是他在梦里的“自己”身上少见的果敢与决断。
……添上一句定语——在那个女人的事情上。
她又将他当成了“他”。
——你怎么可以用这架曾经救我于水火的直升机,向我开火?
琴酒低头,看向戴着手套的双手。
他从不屑于去体会梦中那个“他”的心情与感受,但在这一刻,他恍惚间突然感受到,他好像也曾紧紧拥过一个人。
在炸|弹与火光中,在气流涌动、几乎要掀翻两个人的软梯上,他曾经紧紧抱过她。
那一刻的感觉如此真实,以至他差点不愿醒来。
再后来他终于梦到了自己先前春|梦中的内容,他拥着她倒在床上。
她搂着他想听他学猫叫,他梗着脖子捉弄她。
梦中的“他”即将远行,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显得比如今“现实”中更亲近无数。
那一夜之后,他去找了津木真弓几次,她却仿佛预料得到般,屡屡避开了他。
直到他下发命令,点破了工藤新一还没有死的事情。
津木真弓再次出现在了他眼前,她在那间他们熟悉的房子里等他,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便令他沉默。
“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她坐在沙发上,神情沉静。
琴酒反问:“什么?”
“你没有问我怎么知道这间屋子的地址,你知道工藤新一没死的事,前几天你还处理掉了潜入组织的好几个卧底——你本不该知道这些。”
她站起身,看向他,重复问道:“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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