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唐上位攻略+番外(226)
作者:月下隔云端
瞧着李渊面无表情的模样裴寂颤着声音道:“陛下……”
李渊却像是突然惊醒般,他好笑地看向裴寂:“到最后,也唯有你是同朕一起的。”
说着李渊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几个人:“陈叔达,萧瑀,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们这向来不对付的两个人如今居然站到了一处,你们同我说说,你们就真的这么喜欢我这个儿子?”
“我待你们也不薄吧?”
话落李渊突然点了点头,他此刻的神情似喜似悲:“也不怪你们喜欢他,在我称帝前我也是最喜欢这个儿子的。”
“性子好会说话又能打,我如何不喜欢呢?”
李渊喃喃着,他长叹了口气:“没想到终究还是我输了,我想着要他死,却不知道今日我还能不能活下来?”
陈叔达顿了顿:“陛下乃秦王君父,秦王必是不会做那等大逆不道之事的。”
李渊闻言骤然笑出了声,他下意识提高了音调反问:“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不是全都做了吗?!”
“区区一个弑父我想他又如何做不出来,难不成你们还会为我争辩吗?!”
话到此处李渊讥笑一声:“只怕是迫不及待就要喜迎新天子了吧?”
“这便是陛下想错了。”
长孙无忌坐着条小舟悄无声息地靠近李渊所在的龙舟,却不料他刚刚捧着纸笔与玉玺来次便听到了李渊这么一番话。
他一边起身一边借着宇文士及的力道登上了龙舟,他先是低低同宇文士及道了声谢,随后将纸笔同玉玺一道放在一旁:“陛下可知道太子此次举荐齐王为帅是何目的?”
不等李渊回答,长孙无忌又自顾自道:“在践行宴上杀了秦王然后便进宫逼迫陛下交出皇位,其实同我们今日的做法也没什么不同的,不过是谁下手快罢了。”
“若是照着太子的计策,我们大王早便可这么做了,可陛下有想过吗?二郎为何一直隐忍到了今日,为何隐忍到了陛下想要他自尽以证清白的今日?”
说着长孙无忌眸中闪过一丝讥讽:“今日这一切不都是陛下逼着二郎做出决定的吗?”
李渊深吸口气,他狠狠攥拳:“若知有今日,朕早该便在秦王一战擒二王后便直接鸩杀之的!”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那只怕这大唐立刻便要四分五裂了,陛下只怕会落得比今日更凄惨的下场。”
长孙无忌瞧着李渊胸膛剧烈起伏的模样,他轻笑出声:“二郎重情,可臣却也要问一问陛下可知晓陈高祖太子陈昌是怎么样的结局?”
李渊呼吸一滞,他死死抓着裴寂的胳膊,面色惨白:“你、你……”
宇文士及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在场众人谁不知晓这陈昌是他堂兄坐上那个皇位后在回国途中落了水去的,这死的不明不白的。
他凑近长孙无忌低声道:“行了,莫要吓唬陛下了。”
长孙无忌愤愤瞪了李渊一眼:“等事情结束之后,二郎会派人来禀告最终结果的,到那时还望陛下配合。”
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卯时二刻,临湖殿。
天光破晓,虽还是有些昏暗,却也勉强能看得清些了,此时尚早,耳边只有一些细碎的蚊虫声让人心烦。
李元吉的心骤然停跳了一拍,他突然勒停了马,听着马儿发出不耐烦的叫声,李元吉却只觉得越来越不安,他的右手下意识朝马侧挂着的角弓伸着:“大兄,事情不对,太安静了!”
“一路走来大兄可见过哪怕丝毫的巡视宫城的禁军?”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兄我们回去!”
李建成下意识也跟着勒了马,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中却是浮现出了一层真真切切的焦躁,这股焦躁不知从何而且,却是让他的额角瞬间冒出了冷汗,甚至连带了双手双腿都有些发软。
李建成深吸口气冲身边侍从道:“快,立马出宫去通知冯薛两位将军……”
话说到一半,李建成的眼前突然模糊了起来,他怔了怔不自觉喃喃:“落雨了?”
李元吉急切烦躁的声音自李建成耳边响起:“大兄还管什么落雨不落雨,赶紧回去才是最要紧的!”
“太子齐王这是要去哪里?”
熟悉的声音骤然炸响在李建成与李元吉的耳畔。
随着话音落下,身披甲胄手握长弓的李世民出现在他们二人眼前。
李元吉手脚冰凉,脑中不断有尖细的声响炸开,恼人的很,他的心脏下意识紧缩起来,像是有无数道尖利的细线在不断来回切割,让他难以喘气,让他的面色瞬间惨白一片。
这一刻,李元吉直直对上了李世民的目光。
那是怎么样的目光?
深邃的凤眸似乎泛着血色,宛如化不开的浓墨中突兀落上了一点血色,妖艳又诡异。
他的眸光如鹰隼般,狠戾又逼人,叫人只要这么瞧上一眼便觉得自己已成为了眼前之人的掌中之物难以脱身。
浓烈凛然的血腥气,似一簇纷然的烈火在熊熊燃烧,杀气乍现,叫人心惊胆战浑身动弹不得。
他太熟悉这样的目光了,这是属于战场上战无不胜又果决狠辣的天策上将的目光。
薛仁杲、宋金刚、王世充、窦建德还有刘黑闼,他们所有人都是输在这般的目光下的。
战场下的李世民的目光从来都是柔和又隐忍的,他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目光了?
李元吉有些恍惚,他攥着角弓的手不自觉松了松。
天策上将……
这才是真正的天策上将,这才是真正的李世民,这才是真正的彻底锋芒外露的李世民。
一个他只能窥见一角的李世民,一个李建成与李渊从来没有见过的李世民。
细雨纷飞,点点凉意扑面而来。
李元吉耳边嗡嗡作响,他努力瞪大着双眸透过雨线看向李世民,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仿佛放慢了好几倍一般。
李世民目光冰冷如利刃,泛着凛凛的寒意。
他的手很稳,搭弓射箭他已经做过无数次。
他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这门射箭的本事了,他从小便跟着李渊学习,李渊同样自得于自己雀屏中选的箭术,所以他只会做得更好,他不会出错的。
他的眉眼冷峻,心在这一刻跳得异常平稳,他拉紧了弓弦透过了雾蒙蒙的细碎的雨线,他直直对准了李建成的太阳穴。
李元吉在这一刻才恍若突然惊醒般,他想要尖叫可嗓子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抽出了箭矢下意识看了一眼此刻李建成的神情。
李建成的神情似乎是迷茫不解,后知后觉地又涌上了些惊惧,他的双眸瞪大,瞳孔缩着,整个人一动不动。
下一瞬,轻微的弓弦振动的声响响起,一支泛着青光的箭矢破空划过。
李元吉呼吸一滞,双手却不知为何酸麻不已怎么也拉不开手中的弓弦。
这支破开水雾不偏不倚的箭矢离李建成越来越近了,李建成在这一刻,却觉得眼前的场景是这般熟悉。
还记得当年起兵之处面对宋老生的时候,他在堕马前好像也是直面过这样的一箭的。
只是那个时候那支箭矢射偏了,堪堪擦过他的甲胄。
那么这一次呢?
这一支由李世民射出的箭是不是会同当年那支敌军射出的箭一样?
不,不是的,二者完全不同。
李建成从来没有如此刻般清晰又绝望地认识到这一点,他躲不开这一箭了的。
他想过下毒杀害李世民,他亦想过在昆明湖的践行宴上杀掉李世民,却怎么也没有想过他会死在今日,死在李世民手中,死在宫中。
李世民是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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