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漱石沉吟了片刻，觉得没什么问题，反正他是退休又不是退出，照样会在横滨持续关注这座城市的发展，并在关键时刻予以点拨。

“那就按你说得来。”

辉夜如今倒是有些期待了，开始期待她尚未出现和谋面、但已经注定要像老鼠一样被玩弄的师弟师妹们，到时候看见他们无能为力又吃惊的面孔，一定很有趣吧。

从本质上来说，猫派的辉夜确实和夏目漱石有着共同话题。

既然已经正式奉茶达成了师徒关系，早就心痒痒的夏目猫就忍不住开口了。

他试图组织一些措辞，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早早地就垂涎别人财产一样：“小辉夜啊，收徒之前，我如果进行过一些调查，想必你也是能理解的吧？”

辉夜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意：“如果夏目老师是指我的朋友们的话，也许我还有一点面子，能够说服她们偶尔做做兼职。”

“如果，您希望通过我去诱导我的家人的话，”

笑容仍在，但冷得如同一把锋利的刀，能够吓得每只猫都竖起背毛。

“那可是我的逆鳞呢。”

作为日本国内的最强异能者，夏目漱石还是头一回被人笑得有点心虚。

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至少面前的大徒弟也并非全无弱点。

“不过嘛，”辉夜话风一转，“如果是孩子们自己的想法，我倒是都会选择支持，只要他们不是被人欺骗或是利用，成长的道路本来就充满意外且多种多样。”

自家的宝贝那么多，她早就做好了被猪拱白菜的准备。

但是自己送出去？

绝对不可能。

=

回到家，辉夜整理了一些手上的工作进展，找了个天气不错的日子和赤羽娟香解释了自己可能要离开会社运营层的事。

赤羽娟香压根不在意，并且还表示自己愿意投入资金供她参选。

“嘿嘿，辉夜酱能够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作为朋友，当然要支持啦。”

赤羽娟香已经开始展望美好未来了：“唔，先从地方议员开始慢慢竞选，争取有朝一日能够坐到最上面的位置，十年，十年后我就是第一闺蜜了嘛哈哈哈。”

辉夜无语地给她倒了杯酒：“怎么还没喝就醉了，快醒醒，十年的时间顶多就是成为横滨一把手。”

这还是在她身后有夏目漱石和涩泽家族鼎力支持的情况。

唔，赤司集团倒也不是不能拉拢，只是己方肯定要给出对方看得上眼的利益。

“辉夜，相信我，我永远期待那一天。”

赤羽娟香的眼神很亮，亮得像一点星火：“我一直觉得，只要我们走得足够高，能够被足够多的人看见，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女性能够主动走出家门。”

辉夜想起了千惠，她郑重地应了一声。

面前的女社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酣畅淋漓地祝贺道：“就让我们，来颠覆这个世界吧。”

然而昏沉一夜后，激情道别的赤羽娟香发现，原来辉夜并不是当天就离职，她们至少还得继续共事大半年。

“哇，辉夜酱，你昨天怎么都不制止我，感觉我说了好多羞耻的语录。”

赤羽娟香捂着脸狠狠叹气。

辉夜回忆了一下，一本正经地反问：“真的吗，感觉和你平时没有区别呢。”

赤羽娟香：......

“喂，现在还是我在给你发工资的哦。”

辉夜随手就把她摁回沙发上：“别闹，等会儿去敷个面膜吧，下午还要出席养育院的活动，总不能合影里的社长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吧。”

赤羽娟香闻言，顿时就产生了打哈欠的欲望。

她翻了翻文件：“说起来，如果不是你提出要将横滨的贫民窟分而化之，加以利用，我还真的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因为战争而变成孤儿的小孩，真可怜啊。”

“至少他们活到了今天，接下去的路或许没有太过灿烂光明，但足以照亮他们继续走下去。”

辉夜把手按在赤羽娟香的肩膀上，其实，作为工作狂的女社长，有时候比自己要多出更多的感性，当时收养尾崎红叶的那件事，还让她有点吃惊呢。

哦，现在已经改名叫赤羽红叶了。

赤羽娟香叹了口气：“是这样的，在养育院一事获得了巨量的声望和民众支持后，一些监事提出可以去收养一些孩子，并以此来再次造势。”

她犹豫着解释自己苦恼的原因：“但是养育院里的孤儿那么多，就算监事们每人去领养一个，哪怕日后都能好好对待，也是杯水车薪。”

而且赤羽娟香真的会担心，二次领养会不会让那些孤儿们的心理不平衡，为什么被选中收养的不是他们。

她也不是傻子，自然清楚生活在贫民窟里的孩子总是比旁人要来得早熟许多，也对金钱观更加得看重，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金钱就代表着生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