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城市的最中央(13)
在佐伯皱着眉问自己为什么在现在放弃?不二垂下头,他说,记得曾经说过遇见了,便是认定了,可是,注定的,终究太少。
看到一辆车停在不远处,走下一个骄傲,华丽的人,不二将身边的人推了过去,笑着说,小虎,不要再担心我了,你的幸福近在咫尺。
再然后,不二发现他终于可以笑看身边的人来去。没有隐约的落寞,没有偶尔的伤怀。
是解脱了,抑或是有所寄托?
第14章
这是一种怎样的距离?
再次再一次地看见手冢,不二发现那双看着自己的眼似乎不再平静如初,就像深沉的海面上那细细的波光,有了折裂,在自己在他面前和他人交握,却只和他错肩的时候。不二有些寂寥地想,呵,莫非你也会在意的吗?手冢。
天下着细雨,坐在窗前的转椅上,手冢一手托着褐白相间的咖啡杯,右手指触在桌面上电脑的键位上,细细的敲击着,一声声像窗外的雨点,缓慢不急的让人知道现在这个看似在看着电脑屏幕的人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手冢轻叹气,推开放在眼前的笔记本,放下浓黑的咖啡,修长的指戳戳几欲打结的眉心,望过窗外,浅蓝的天际湿蒙蒙的,美不过那人的眼,可是那样泫然欲泣的眼已过多久再没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却从不曾淡忘那天晚上在暗眩的霓虹灯下他清淡的声音,他说,遇见了,便是认定了。
不曾忘,他问,如果没有遇见你,我该怎么办?
也因此虽走得寂寞,可从不会想,如果哪一天回来了,他会逃开,如果哪一天离去了,会将他遗忘。
只是在真正地再回到这片土地之后,可以给他承诺,可以允他要与不要的时候,那个原以为在梦中依旧能够淡笑的男孩却在眼前一次次地跑开,与他人牵手,将他的温柔放任。
手冢收回视线,落在桌面上飘漩的咖啡上。
你可知,不二,没有所谓的改变,不能再忽视,因为我不许!
不二回家时已过十点,有些无奈地想起菊丸,那个似乎有用不完精力的人从早疯到晚居然还可以拖着自己逛夜街。
笑笑,很可爱的人,像一只小猫一样,却也是追遂着自己的梦想,未想过放弃。这样的生活,莫非这才是年少,青春的疯狂,无关他人,只说,我想我要。
不二看着菊丸在管理学科中呆着,可大多时候都是抱着个吉他,在风中,欢唱浅吟,有芒花飘飞,随云放遂在天空无际的空荡外,在太阳跃出山头时,站在高高的山顶,吼叫,欢笑,看着阳光在一刻间泻过电缆,重林,都市。自己仿佛被淹没,只知道,在那一刻当世间明亮与灰蒙间隔的线路上,好像看清了明暗,看懂了起灭,看淡了聚散。
不二知道菊丸爱着网球,也爱着吉他。这不冲突,因为爱着网球的时候,他全身心投入,灵魂附注在黄色的小球上激荡夏阳冬雾。他爱着吉他,不论家人的渐进逼诱,他只说让我在我的时间做我想做的事,然后抖抖肩,还是英二,那个笑着跳着,快乐的孩子。
不二在想,他之所以快乐坦然若此,只因他爱得纯粹。就像孩子爱天空,飞鸟恋上绿叶缠绕的枝头。
自己呢,爱上网球,却无法全心,只是恋上享受惊险的乐趣。虽然被一个人引出了一种真实的自己,却只为那一次,那一场拼搏。
然后,失了,不复也不想再去寻找。谁说,不二周助必要卸下温柔,硬挺强硬,他,其实任性,其实也只是个孩子。
随意到随心所欲。
天才,也就如此,可以为一个人不再依旧,却也可以为自己如初。
一切不过回去了,在遇见那个人之前,他说,他们说,那时的他很快乐。
这样,可以淡然日新月异,可以告诉自己那一场邂逅,那一次相逢,那几年身旁的人影,无需再接着用画笔去涂描,原就那般淡薄。
只是在夜静之时,依稀想到或许怕的便是若清晰了,担心不想要的曾经心痛的也会更加显而易见。
伤人伤己何苦来?
不如,忘了。
第15章
那一室的深沉
不二在住宅楼下抬头看,楼道上是黑洞洞的,想起刚才楼下的秋本小姐很兴奋地打电话来说,今天住宅楼的路灯坏了,估计着是线路问题,让他早些回来。她还很高兴呢,还不就是可以在黑黑的楼道上罩着黑风衣到处乱窜了。
笑笑,突然想到在国中的时候,自己也扮过鬼吓菊丸他们。无关兴趣,只是无聊地想看看别人惊愕的表情。
只是现在,不二垂垂发,自己好像不喜欢甚至有些想逃开了,因为黑暗未知的东西,自己从来抓不住,有种想尽力可是也只有看着它们从指间,从身侧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