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子(93)
黑子点点头,边穿鞋边回应:“嗯,抱歉,所有松风先生带领的作家都去了,我没法推搪,会尽量在晚上之前回来的。”本来是放假的,但是松风先生早上突然就紧急召唤大家过去,没有说明是什么事,恐怕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没关系,也许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气有什么用,总不能要他任性点留在家中吧?
“没关系。”拉着父亲的手,千弥同样体谅地开口,他晓得有很多事情都是带着不可抗力的,一味的要求只会让人不喜欢他。
站起身,在一大一小的脸上都落下亲吻,黑子扬笑道:“我会给你们带柏饼的,我出门了。”
拉着黑子回吻了一记,赤司将手上的包递了过去,叮嘱地叨叨:“路上小心点。”
只能抬头盯着两人亲昵的千弥眨眨大眼,跟着说了句:“路上小心。”
“嗯。”拍拍千弥的脑袋,黑子不作停留,转身便出了门,一路小跑向车站。
本想着要不要开车送他过去的赤司耸耸肩,低下头来看看无聊的踢踢脚的孩子,赤司摇摇他的手,问:“要不我带你去游乐场吧?”难得的节日总不好一整天都窝在家里玩。
一听可以去游乐场,千弥立刻双眼放光,频频点头,“好。”
漫步在维多利亚风格建筑节比鳞次的街道,仿佛回到了20世纪初期的美国,倘佯在美好年代的温馨气氛中。复古怀旧的游戏机、似曾相识的商店及餐厅,处处充满了魅力,令人流连忘返、忘却了时光,直到天色渐暗,朝气蓬勃的孩子累得走不动,一辆轿车才从游乐场回到家中。
“哈啾!”
这是黑子回到家听见的第一个声音,童稚的音调令他蹙眉,急忙换了鞋进屋,发现丈夫抱起儿子正准备离开客厅,而儿子脸上的过度红润让人担忧。
“怎么回事?”他才离开了七八个小时,这孩子怎么就发热了?他们是做了什么?
“应该是穿着被汗水浸湿的衣服玩得太久,着凉了。”赤司边回答边带着儿子到浴室用热水擦身,打算换件衣服后就带到医院看病。
着凉了?“你没看着他吗?”孩子的抵抗力本来就不强,怎能让他穿着汗湿的衣服玩耍?
抱过千弥,黑子在担心之余不忘兴师问罪,盯着丈夫调节热水的温度,他配合地把人放到凳子上脱掉衣服,接过毛巾擦去身上干掉的汗渍。
“我们去游乐场玩了,但忘了给他多带一套衣服,也许还吹了风。”赤司面上的表情是抱歉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回家之后孩子就开始不舒服了起来,一量才知道已经发烧,刚抱起来妻子就到家了。
“我很赞同你带他去玩,但是光顾着玩得开心可不成,你该对自己的儿子更加用心一些,没有下回了。”他眼力见分明很好,却还是让孩子发起了烧,这点十分不该。
“我知错了。”赤司回答得虔诚,他承认自己是粗心大意了。
听至此,一脸虚弱的千弥抬起头,无力地掀掀嘴皮,“爸爸,不怪父亲……”都怪他自己贪玩,到很晚觉得太累了才答应要回家。
扭干毛巾的水给孩子擦干身子,再用干爽的大毛巾擦拭一次,黑子一瞪,“不许给你父亲求情,你们都有罪。”不舒服的人还想着玩,他未免太看得起自己的身体。
“唔…”不敢再做声的千弥低下头,抬高双手穿上了衣服,任由两个大人摆弄,之后迷迷糊糊被抱着来来去去,实在熬不住困意的他很快就睡着,偶尔感觉额上会有一股清凉令他舒适些,不好不坏的梦一直持续到了早上。
当他睁开眼时,发现父亲以趴着的姿势睡在了床边,一件薄外套挂在了他的身上,还未来得及叫人,就见房门被推开了。
黑子将熬好的粥放到了床尾的小桌上,转头朝睡眼惺忪的儿子作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走到床边把人抱了起来,带至洗面室洗漱,完事后再抱回房内,放到沙发上一口一口把粥喂到对方嘴里,期间顺势探温一次,见体温回复正常才松了口气。放好了温度计,他继续喂儿子喝粥,并小声叮嘱,“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得告诉我们,不能憋着,知道吗?”
连点了几次头,千弥想要拿过勺子自己动手,不过黑子拍开了他,不相信看着无力的小手能够自己好好吃,继续喂完后,他被抱回了床上,而黑子则端着碗走出房门。
看着静谧的四周,千弥的目光最终定格在父亲身上那件薄外套,思量了一小会儿,他站起身用力地把被子往父亲身上拖过去,结果不小心绊到了被子往前摔去,最终是被自己的大动作吵醒的人眼明手快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