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着，父亲一言不发，他也没有说话。在他即将走远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上被施了一个防水防湿，尤利塞斯眯起眼，在大雨里转过头，他看到在大雨里，有一名女巫骑在扫帚上，远远地悬浮在半空中。她有一双漂亮的绿眼睛。

她没有靠近，也没有离开，雨滴落在她的身上，脸颊上，但她像是没有感受到冰凉一样，一直看着尤利塞斯离开的方向。

尤利塞斯在那一刻切身地认识到，她爱他。

而他注定要为此承受痛苦。因为他们的爱情已经成为了地下的暗河，它们静静地流淌，它们存在，过去存在，现在存在，未来也会持续地改变着地下的地貌。但是再也无法直视阳光。

3

在尤利塞斯离开霍格沃兹的那一天，迪佩特校长在礼堂宣布斯莱特林最后获得了学院杯，周围的布设都变成了银绿相见的颜色，斯莱特林长桌这边发出兴奋的尖叫和鼓掌声。琼纳斯一脸莫名其妙地接受着大家投来的赞美的目光。

“好大的雨啊。”维吉尔对阿芙拉说：“待会回去坐列车的时候，黑湖上肯定浪特别大。”

这一个学期在一场大雨中开始，又在一场大雨中结束。

有人在屋檐下避雨，也有人在暴雨里被淋湿。

第93章 日记本

1

这个暑假汤姆选择了留校，依然会帮教授们做一些魔药，或者是做一些其他事情来赚取一定数额的学杂费。至少在外人看来，这对一个出身不好但是勤奋上进的学生来说是很正常的选择。但是对于汤姆来说，更重要的是做这些事情能够跟其他巫师打通关系。认识更多的人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机会。比起一年级刚开学的孤僻，现在的他在与人交流的时候总显得如鱼得水，很快就能够得到对方的赞赏和喜欢——尤其是女巫们。

佩格会喜欢那些喜欢汤姆的人，不过当她从汤姆的袖子里冷不丁蹿出来，热烈地表示感谢的时候，她的热情往往会把别人吓到，接连着倒退好几步。汤姆不得不耗费更多的精力去安抚对方，进行接下来的对话。不过他依然把佩格带在身边，而不是任由像之前一样睡在宿舍里。

你不喜欢她们？汤姆漫不经心地问，他有些探究地看着佩格，眼睛一眨不眨，也没有多余情绪地看着她，像是要透过她的蛇皮看到她被包裹的骨头似的。这是在他知道佩格的身体里事实上有着人的灵魂之后，经常会做的事情。

为什么会不喜欢她们？佩格奇怪地问：她们又没有像是倭瓜先生一样对我们做坏事。

因为你的表现简直像是正在嫉妒——乔斯林在看到我跟其他女生来往的时候，她也会这样，突然怒气冲冲地跑过来，把一切都搞砸。汤姆提起乔斯林的语气很随意，像是说起无关紧要的人，事实上，在尤利塞斯被解决之后，也几乎掌握了乔斯林的人际关系圈的汤姆对她越来越冷淡。

我为什么要嫉妒她们？嫉妒是什么？佩格歪着脑袋看着汤姆，眸子懵懂又清澈。漂亮的小白蛇把下巴放在汤姆的手心里，懒洋洋地吐着舌头：我也把你的事情搞砸了吗？那下一次在你忙的时候，我就不出来了。

而且大家看起来并不是很喜欢我的样子。佩格有些忧愁地翻了个身，用肚子蹭了蹭汤姆的指腹：我长得很恐怖吗？

你没有必要讨好任何人，佩格。汤姆垂下头看着她：做你想做的就行了，我不会限制你。

佩格马上高兴地直起了身子，尾巴啪嗒啪嗒地拍打着汤姆的袍子：那我可以去找阿布吗？

想都别想。汤姆冷漠地说。

哦……佩格又蔫了下来。

从那次在有求必应屋里离开之后，佩格就再也没有见过阿布。她也不太记得那一天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记性总是不太好。汤姆说无关紧要的事情，忘记就忘记了。佩格说：如果被我忘记的话，说明那不是很好的记忆。汤姆，我们做了不好的事情吗？

汤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轻声说：佩格，我知道你是聪明的女孩，你会知道到底只有谁才是能够帮助你的人。

佩格非常高兴地说：汤姆你帮我把长桌那边的酸奶蜂蜜冰淇淋拿一盘过来吧！她理所当然地说：是你说你能帮助我的。

汤姆沉默地跟她对峙两秒，在佩格以为他会当场拒绝她的时候，在长桌另一边的玻璃盏杯飘飘摇摇地飞了起来，在佩格的面前落定，她把脑袋都埋进了甜腻的冰霜里。由于杯子太深了，佩格一头栽进去就出不来了，又因为嘴巴被冻得说不清话，只能拼命地用尾巴求救。汤姆抓住了她的尾巴，把她提了出来，他讥讽道：你看上去像是这辈子没吃过冰淇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