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三爷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瓶邪]+番外(244)

作者:瓜仔不吃瓜

前方路窄,要错车,司机往旁边挪了挪,让牛板车先行。一般这时候,乘客看到黄牛,总会评价一番,养得如何,是否壮实。此刻安安静静,安静中只听得见发动机的轰轰,和牛蹄哒哒踩地的清脆。司机略感到不适,扭了扭脖子。因为这是大年初一的早晨,所有人都在睡懒觉,就连客运站门口那条老黄狗也蜷在废棉絮里。没有人会选在这一天出门,就连司机,也是因为吃过早饭在家闲得无聊,跑到县里准备找好哥们打扑克牌,看到一老一青拎着两个绿包站在大雾中,看起来颇为可怜。他便动了恻隐之心,抽了根烟醒神,跑过去问去哪儿。

老太道,“防城港市里。”

年轻男人道,“师傅走吗?多给点钱,我们着急。”

司机打量着男人平静的脸,没有一丝焦急,不过长得不错,跟自己年轻时一般俊俏,讨女孩欢心。

“走走,今天本来不该走车,大年初一谁出门啊,不得在家好好陪老婆孩子?看你们大清早的也冷得慌,干脆走一趟,当做好事了。”

男人跟在司机身后,进了客运站,“可不是,昨晚才过了年,这时候出远门太不厚道了。”

司机打开行李架的小门,把男人的旅行袋扔到铁皮上,又朝老太伸手,“老人家,我给您放这里面,拎上去太麻烦了。”

老太并不作答,也不搭理,只顾抱着袋子往车上走,站在一旁的男人礼貌地扶了一把,也没见老太说句谢谢。

司机默念,哪家惯出来的千金老太,倚老卖老。

男人没上车,拍了拍口袋,“我去抽根烟,能等几分钟吗?”

司机看了看空荡荡的客运站,万一还有人要出门,能多载一位是一位,便挥挥手让年轻人赶紧去,“待会鸣喇叭就走,别走远了。”

男人笑道,“跑那么远干嘛,抽根烟罢了。”

司机又看了眼后视镜,男人没抽上,撕开纸皮开始嚼烟丝,醒神法子还蛮奇特,好像之前有个年轻人也这样抽烟,记忆里只剩个高高瘦瘦的模糊影子,再多的怎么也想不起。思考之中,司机走完乡村土路,经过一道大弯,大巴驶上水泥路。雾蒙蒙的路上什么人也没有,只有一侧看不见崖的山崖和一侧只看得见绿色的林坡,河水低沉的流动声在厚雾里显得很凉。开了十多分钟,雾气中出现了一些别的声音,似乎是燃烧的火焰,其中夹杂着男女争执。再往前,左侧道路出现两辆追尾的小车,一辆自行车,另一辆也是自行车,两个年轻男人站在相撞的车前谈话,两个美艳女子蹲在路旁烧草纸,不知从哪儿起了风,卷起未烧尽的纸灰,黑夹红漫飘飘地升进白雾之中。

男人看了眼,问道,“这是什么风俗?撞车了烧纸,难不成要把祖宗请出来判案?”

司机骂道,“请个几把,这他娘的就是冻傻了,烧纸取暖。大年初一干这种事儿,还让我们碰见了,真他娘的晦气,你到了目的地记得买酒敬盘瓠三杯。”

男人道,“年轻人不懂事,不晓得忌讳,可以理解。”

司机道,“小伙子,你不也是年轻人,怎么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男人没回应,这回说话的是闭眼休息的老太,“他可不是什么年轻人,算起来,他的岁数比你爹都还大。”

这是老太第一次讲话,话的内容却不怎么有道理,甚至像傻子才会讲的鬼话。照常理,老人家年纪大了神志不清很正常,说话难免没头没尾,不过这位老太的语气却十分淡然稳妥,措辞结构并未混乱,仿佛只是指出了一个事实。这很诡异,而让这种诡异更诡异的是老太的声音,这张布满皱纹的脸发出的嗓音却如同二十出头的女子。

司机被这道声音一吓,竟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想抬头看看前后视镜,不知怎么的,后视镜竟然被合上了。是谁做的?这车里只有三个人,另外两个明明坐在座椅上,谁突然把后视镜合上了?况且,即便是其中一个人,镜子就在自己眼前,谁有这种本事?再深想,老太刚才的话竟然也不是那么诡异了。

停在路旁的四个年轻人发现了大巴,纷纷招手搭车,一边用别扭的普通话大声叫喊。

“师傅!师傅!喂!停车!”

司机捏紧了方向盘,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停车带上这几个年轻人,他把油门踩到底,迅速闪过这个小小的车祸现场。车轮带起的风,让飘摇的纸灰更飘摇,像一张张黑红色的小旗子。

男人冷冷的声音响起,“你看外边,像不像西藏的风马旗?”

老太缓缓扭头,车窗起了层水雾,细碎的黑灰趴在湿漉漉的玻璃上,没有形状,只是一点两点,白中的黑,跟黑中的白,其实并没有区别,“像云南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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