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三爷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瓶邪]+番外(197)
张海楼道,“我们安排人接头,务必保证好自己的安全。”
张海临又扔上来一些便携军械和两只背包,打开一看,包里急救药品食物样样齐全,简直像为战乱时期量身定制。
我惊叹道,“你们嘛时候在这掘的洞?”
张海楼道,“光绪30年,日俄战争那会儿。现在总归相信我没有哄骗你吧,屁孩一个提防心这么重。”
我叹了口气,并没有很惊讶,此时此刻,发生再惊骇的事,我都能坦然接受了。
我问道,“那你真的年满60了?”
张海楼摸了摸冒着胡茬的下巴,“下回得贴个假胡子,我长相帅气年轻,你不信也能理解。”
我想起之前哑巴剖我虎口的事,如果张海楼所言不假,那么我的血同样存在异常,但这么多年,我并没有什么感觉,说是不会变老,眼下我才二十五岁,真正验证血液异常最迟也得等我年满三十,看看有没有被苦难的生活逼出白发。
我想多问几句,哑巴却拦住了,“现在还不能说,你以后会知道的。”
我只能摆手认命,哑巴讲话总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当老大的可能都有这个脾气。
分别之前,我叫住张海楼,他疑惑地看着我,“不会是喜欢上爷了吧?抱歉了,我有心上人,容我拒绝你的求爱。”
我咦了声,朝他伸出手,“只是想找你要那副面具,你给我戴的那副。”
张海楼从皮箱里摸出一个裹着白纸的方形物品。我接过来,感觉像承着一块冰。很大程度上,我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需要这张脸,它能给我力量和勇气,使我不畏惧任何困难。
张海楼笑道,“这种脸在张家被称作脏面,它的作用不是让你伪装,而是让你把心里的脏东西逼出来,它替你受着。”
我答应下来,说明白了。
张海楼拍了拍我的肩,道,“你不明白。”
风大容易吹出泪,我擦了擦脸上的水,心头写满难以言说的复杂。张海楼说话难听,但起意是好的,所以我并不生他的气,再丑的话我也明白他是为我好。就像我爹讲的那样,一个人无缘无故待你好,这很难得,珍重还来不及,又怎会因为别扭的表达而恼怒?
远远的,能看到平原上一点橘色的灯,那户农家到了。陈广忠让我慢些走,得提防着,万一被人知道消息,提前埋伏着敌人,可就万事皆空了。
我们慢慢靠近那扇木门,门缝透出点暖黄的光,照在我的脚背。我扣了扣门环,传出一个清亮的女声:
“谁啊?”
我在心里一边叹气,一边念出那句暗语,“八骏日行三万里。”
此后能否重逢,全看天意。
第157章 【番外】黑瞎子篇:《奉天旧恨》壹拾叁
女人走到门边,回一句,“穆王何事不重来。”
插销拉开,门缝里伸出一只白白嫩嫩的手,跟哑巴一样修长的手指勾到我和陈广忠的袖子,把我俩齐齐拽进去。这架势像极了绑架。
屋是木屋,落成时间略久,好几处破洞,只用稀泥堵着。开了两扇小窗,位置很妙,分布于南北两墙,明白人一看就知道作用不是引光,而是监视外面小路上经行的人群。屋里置一张土炕,一条长桌,小椅两把,墙角有一只小炉,挨着铁炉有几坨泥煤。此时亮着两盏煤油灯,暖烘烘的,有种冬夜远行人借住一宿的错觉。
炕上盘腿坐着一个男人,伏案写着笔记,长相明朗,眉间有一丝忧郁,像天生吃软饭的小郎君。张海杏唤了一声,他跳下炕,朝我们伸出手,“同志们好。”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张海客。新中国成立后,他落脚香港,我远行德国,联系就此断开。再见面时,他已经不长这样了。当然,那张脸也很不错,比原本的容貌更书生气,但我总觉着,一个人的脸不能随便丢,脸跟名字一样重要,弄丢了,便意味着你的一部分也消失了。
屋确实太小,四个人挤在不足八平的空间,胳膊撞着胳膊,陈广忠的手肘好几次挤着我的肾。
我伸出手笑道,“同志好。”
听说□□员之间相互称呼,不分男女老少阶级,一律用同志二字,为区分,会在同志前加上修饰词,比如小同志,老同志。用起来确实有种人人平等的感觉。
男人指了指两把椅子,“地小莫讲究,随便坐坐,我大概介绍一番咱们的工作,再带你们去城外的营地。”
我先问了个问题,“你和这个女同志叫什么名?”
男人道,“倒是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张海客,这位女同志是家妹,叫张海杏。关于我们家族,你能知道的族长应该都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