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三爷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瓶邪]+番外(182)

作者:瓜仔不吃瓜

一个刮胡子的人说,“张司令这回估计得挨骂了。”

另一个挨着他刷牙的回道,“他能有啥办法,自个硬扛,扛到最后啥都没了。”

有个人凑话,“依我看,他正巧踩到狗屎,谁让他生在东北。”

我在他们身后跟了句,“他娘让的。”

那三人和旁听的纷纷笑起来。

洗完脚,我冷脸让其余人赶紧睡觉,但骂不出脏话,总觉得差点儿味,这种情况下合格的墙头草就该把床架子踢得哐哐响,一脚伴一句你什么妈他什么娘我什么祖宗。无奈,我有阴影。

当年在饭桌上不经意说了句野话,具体是什么早忘了,但我记得那个场景,因为挺好玩的。我爹没成想,操心小儿子操出大儿子尿性,一时气血攻心,恐我走上两个哥哥的旧路,搁现在我能想明白,劝他一句您想多了,但那时我只会下跪。我爹反手甩两个耳巴子,“他娘的,你上课就学这些荤话,操你大爷,老子弄死你!”

我隐去那些更过分的话,你看到的是删减版,但大体意思你能懂。我边听边赞叹,我爹脸皮就是厚,子不教父之过,他的野话说得倒顺溜。

我奶奶是□□,□□未婚先育更严重。因为她们要喝药避胎,一般来说怀不上,怀上就表明这个姑娘看上了客人,起了想跑的心思。老板可不乐意见这种事,拐姑娘下水风险高,几年难遇一个好苗子,老板常会逼着怀孕的姑娘打胎,不知道我奶奶跟老板达成了什么协议,我爹被留下来。

后来我知道了,有一年过中秋,我爹喝醉了,我娘坐在旁边给他捏腿,端正秀气,眉眼低顺,他看了眼我娘,流着泪说,“她怀孕都在接客。”

我便明白了,这个她指的是他娘。

我爹出生后被藏在床底,从襁褓起就深受荤野荼毒,直到某一年齐家领他回京,他学完算命本事,算清了命起命终,过得越发潇洒自在,其余人没一个看得起他,都骂野种。可怜他娘,苦挨多年,最后几口气松了,莫名死在途中,到皇城时已是一捧土。

我想到这儿,正好到点灭灯,窗户开得大,没窗帘,平房挡不住月光,清冷全招进室内,我觉得有些凉意,裹紧被子翻个身,背对那片光沉沉睡去。

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总找不到能提问的机会,而且哑巴每天会莫名其妙失踪几个小时,我走遍整个北大营也找不到他,这让我更加肯定,哑巴一定跟那群张家人有关。过了一周,新兵上手放炮,两人一组练习,我指名道姓要跟哑巴一伙,最近杨德开越发喜欢带我混,其余人没法嘴碎念,就连哑巴本人碍于表达障碍,只得乖乖跟我走到一处最远的练习地,美名其曰我是给他们让地儿。

我负责填火药,哑巴调角度。我放慢动作,瞅着训练员在长队那头,“哑巴,说说你们张家怎么回事呗,老躲着人可不厚道,咱还是朋友吗?”

哑巴盯着我,“我没那个意思。”

我唉了声,“不怕你不信,我是个算命的,还挺准。老天爷让我来这儿,因为不久后东北要开战了。”

今天练的是120毫米气动迫击炮,这玩意儿靠气瓶驱动,声音大,拿来当提振士气的战鼓更好,哑巴瞄准山坡上的木牌,一炮放出,我赶紧捂住耳朵。不出我所料,命中了。

训练员过来夸了几句,我俩换工作,这回我来调角度。

哑巴把尖头椭弹塞进去,“这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我这炮放出去,命中木牌,炸得残片四飞。我眼亮,看东西稳,小时候打院里的小麻雀,就没一个不中的。据说我娘怀孕时,我爹给她喂了好多鱼眼睛。

放炮结束,我抓着哑巴说出队尿尿,拐他来到茅房边的小树林,说是小树林略有失真,准确描述则是两排凑数的白桦,树叶子疯长,风一吹,哗哗响,像下雨。

我靠着一棵,问他,“你也会算命?”

哑巴抱着手,仰头望着干净的蓝天,不时飞过两架日本人的飞机,“我不会。但这是我们必须做的事。”

我嗯了声,夸他忠义良节好青年。这时候的我还不懂他话语里“必须”两个字的含义,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爱民族。我想起跟一同出国的那十多位年轻人,有四个跟我一道选择学医,不过因为语言不通,坚持到最后的就我一个,没法怪他们,医学上来就是大部头和各种专有名词,靠出国前培训的几个常用句,坐在教室就像听天书。

哑巴甩了甩掉在头上的树叶,“回去了。”

我赶紧跟上,更加欣赏他了。参军明面是自主选择打日本人,暗地其实无路可走,部队有饭吃,有工资拿,能舒服几天,即便不慎死了,总比饿一辈子肚子当下贱人好。这是大部分兵的参军初心,但经过一段时间培养,部队特殊氛围催化,他们会慢慢改变观念,即便不懂三民主义的内涵,也知道这个词表示对人民好,开始在嘴边挂建设人类幸福之类的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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