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三爷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瓶邪]+番外(144)
我们打算去黎簇学校门口绑孩子。
他等了半天,见我没动静,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仰头看着这个长时间以来处于高位的人。
“张会长,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我把齐羽的事告诉他之后,他没什么反应,我们尴尬地对视了两分钟,在我犹豫要不要起身先离开,让他一个人静静的时候,电话响了。他接了电话,是黎簇老爹那只手机。来电的应该是黎簇学校的老师,关于黎簇惹事的事。
张日山冷着声音说了句好,“我立刻就来。”
他率先往院外走去,坐上黎簇老爹的小车,很快消失在这条街尽头。
小车旁边的位置停了一辆越野,胖子从驾驶座窗户探出头,叫了我一声,示意我赶紧上车,我跟张日山抵达学校的时间不能差太多,必须跟在黎簇身后,在合适的地点把图案刻在他背上。黄严那具假身此刻斜躺在后座上,经过处理,身上有多处伤口,此时在慢慢往外溢血。胖子知道得用他的车后,还骂骂咧咧几句。黄严脸上冷冰冰的没有表情。就跟我待会要做的事一样。
我叹了口气,今天还真是漫长的一天。
上大学那会的英语老师给我们讲了个语句,无论你经历了什么痛苦悲伤,都可以用这句话来描述内心复杂且无法言说的感觉:
It’s been a long day.
第119章 119
这一次,黎簇就读十一实验中学,处于301医院的服务辐射圈中。如果黎簇在学校附近受伤,第一时间就会被送进这里,然后负责他的医生一定是梁湾。终极在安排这种事上非常细节,人容易忽略的事,它倒是很清楚。而这些变化,不过是因为我的一个决定,被牵扯到的不知又有多少人。
我跟胖子开到学校门口时,只有那辆丰田停在街边,张日山已经进学校了。
我不知道学校里会发生什么事,只能跟胖子坐在车里等。
过了一个多小时,我目睹一个穿蓝白条校服的小伙子动作利索地翻墙而出,落地时,还知道向前滚一圈缓冲,不过那身皱巴巴的校服又脏了些。这回怎么没急慌慌地骑自行车?没骑也好,走得慢,我跟胖子跟起来反而方便些,现在才下午四点,需要等到天黑下手,还有三个多小时。
小伙子四处看了看,把校服脱下来绑在腰上,里面穿着一件普通白T,不过好像不怎么会打理,洗衣机搅完晾衣服时没有抖平,短袖跟那身校服一样皱巴巴的。高中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四肢长度还没定型,看起来难免有些不搭,小伙子更是一副瘦胳膊瘦腿,手臂上还有一些乌青,让人怀疑在家是不是被虐待了。
小伙子从裤兜里掏出几张红票子看了看,把手揣进兜里,吹着口哨出了太平路,右拐走上西四环,路上碰到石子之类的东西,还会踢两脚。
胖子发动车,慢吞吞跟在他身后。
小伙子最终停在了永定河引水渠边,这个点不热,有很多大爷钓鱼,彩色的塑料桶整整齐齐摆满一条道。小伙子左右望了望,好像决定了要在这里打发掉漫长的时间,他走了几步,挨着一柱路灯靠了靠,挪了挪位置,好像很满意。他难得的笑了下。
有景色,好位置,还缺吃的。小伙子去便利店买了支雪糕,懒懒地靠着路灯杆,打量着一个大爷的浮漂。
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的,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无论是大爷不慎掉进河里,还是旁边的西四环路发生车祸,都不能让他动容。
过了十多分钟,小伙子把雪糕吃完了,去便利店门口把雪糕棒扔进垃圾箱,又慢吞吞挪回来,继续看人钓鱼。因为雪糕,体温下降了些,他又把校服外套穿上,但没有拉拉链。这身衣服松松垮垮挂在他的肩上,有种瘦弱的少年感。他的表情还是冷冷的。
过了会,有只喜鹊飞过来,衔走鱼钩上刚出水的小鱼,大爷气得在原地骂了好几声。小伙子目睹全过程,笑了笑。这一点笑,让他的五官瞬间活过来,从一个没有灵魂的假人,变成活生生的人。不过灵魂只持续了一两秒,这点笑好像因为他内心压的事,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了饭点,小伙子去便利店买了个面包,坐在绿化带的石阶上,慢慢吃完这顿晚餐。
他好像一直在等人给他打电话,不停把裤兜里的手机掏出来看看,但一个也没有。他也不失望,但还是在重复这个带着期待的动作。
街上慢慢散开一股饭菜的香味,天色也暗了些,是该叫孩子回家吃饭了。
我看着黎簇从头到尾一个样的表情。这个表情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常有的,但因为家庭特殊,黎簇多了一些特别吸引人的冷漠,但细心会察觉出,这种冷漠的背后是一种固执的委屈。这个结论会给你一种感受,他受伤时恶狠狠地盯着你,你一说好话,他就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