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三爷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瓶邪]+番外(143)
回到北京是四天后,阿透正在解宅等我,来之前我尽我所能地洗干净脸,又把胡子茬刮干净,本以为这样阿透就不会挑刺了,没想到她看到我的第一眼,还是哇哇叫了两声,嘴里啧啧嫌弃。
我叹了口气,“请原谅我这个九级残废。”
没想到,我竟然得用这句话来形容自己。
阿透让我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她用热水和专用的洁面设备开始清洗我的皮肤,一边擦洗,一边挑剔说好脏,毛孔里都是沙子。我听得麻木了,嗯嗯说对对,全是沙子。
洗完脸,该戴面具了,阿透摸了摸我的脸,“不过你长得是真的不错。”
我嘴角的弧度还没扬上去,就被她带着手套的冰凉的手指按住,“别乱笑,我要给你戴面具。”
我闭上眼,等待下一次睁眼。
阿透把那句话讲出来,我静静听着,她的声音在黑暗里像特别柔软的羽毛。
“我只是给你一张皮,这张面具除了戴在你的脸上,还需要戴在你的心上。”
很久以前,我也这样躺在一张床上,听她讲这句话。那是最开始,我为了救闷油瓶他们,不得不装成三叔,去长沙收盘口查账,我现在只记得那时的感受是难熬,即便后来我习惯做吴小佛爷,还是不能接受那种自己加大音量说句话,下面就会有人跪的身份。拿胖子的话来说,这是社会主义社会,跪个屁啊。
第118章 118
阿透递给我一面镜子,里面是黄严的脸,太过逼真了,好像此刻站在这面镜子前的人就是他。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本能地抗拒这种认知上的违和感,又想起阿透的话,呼出口气,放轻松紧绷的肌肉,拿过镜子细细观摩起来。
阿透问我感觉怎样。
我摸了摸这张脸,温润的触感,看来材料又改进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交给上面的那些技术,里面确实也有材料方面的技术改革。
“不错不错,果然厉害。”
阿透掏出POS机,在我面前挥了挥,“满意就给尾款。”
我掏出手机,打了小花的电话,刚接通,我还没开口,小花已经抢先问出嘴,“要多少?”
我听得心里软乎乎的,看向阿透,“要多少?”
阿透比划了个四,我明了,把注意力转向听筒,“要四万。”
过了半分钟,小花说已经转了,让我看短信。我刚准备挂电话,他后知后觉,突然来了一句,“你现在穷成这样了?”
我支支吾吾,尴尬笑笑,“去年到处旅游一圈,花得差不多了。吴山居的钱王盟在管,他说得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一分钱都不让我乱动。”
小花在电话里笑了半分钟,哦了声,然后干脆利落地撂了。
我准备按灭手机屏,一看又多了条短信,跟几秒前是同一个账号,那串数字之长,按照我现在的消费水平,我得花三辈子才花得完。
我擦擦眼角的泪光,心里很是感动,不知道该看谁,只能看向阿透。
阿透可能被我的眼神盯麻了,赶紧把我的背包塞到我手里,往门外一推,说了句快滚快滚。
我站在院子里,初夏的风吹过脸,带着面具的感受很不同,像隔着一层衣服,有人轻轻抚摸你的脸。很奇怪,我又闻到了那股气味,大脑又开始欺骗自己,但我暂时不想从这种错觉中醒来。
我还沉浸在回忆中,身旁经过一个人,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想啥呢?”
我看过去,是张日山,他也是来盖面具的,待会戴的是黎簇老爹的面具。为了贴合黎簇老爹的形象,他今天这身西装带着点没熨烫好的褶皱。
黎簇老爹的面具是最先定下的,去年冬天完工,一直放在阿透这里,目的也是检验下阿透的水准。她察觉出来后,还骂了我好几天。
张日山看了看紧闭的门,问我是不是又惹阿透生气了。
我脑子里还在齐羽的事,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齐羽身份一事,我从去年一直拖着,拖到我跟他不得不见面的时候。
张日山走过去敲敲门,叫了声阿透,“我是张日山。”
阿透把他拉进门,又死死合上。
我们只用今天一天,不需要那种维持几个月的面具,佩戴花费的时间相比而言短了很多。我还能考虑半小时,我知道,如果今天不说,以后我也没什么时间专程找他了。齐羽消失前的眼神,确实有点惨。
我吹了吹台阶上的灰尘,坐下开始组织语言,但无论怎样,都找不到合适且不冷漠的话。好像,通知死亡这事,除了当事人及其家属,没有谁不是冷漠的。此刻,我体会到梁湾身为一名医生的难处。
半小时过得很快,张日山顶着一张黎簇老爹的脸走到我身旁,他俯瞰着我,等我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