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仅毁了赵雪的工作，还毁了她这个人。

所以杨志东太清楚赵雪对他的恨意了，他相信一旦抓到机会，对方一定会将自己千刀万剐。

一人一鬼僵持着，鬼不动，人也不动。就这样好一会，赵雪的头动了动，看样子她准备抬起头来，要进行下一步的举动了。

要活。这是杨志东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他盯着赵雪心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过鬼好像不能死了吧？他没精力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此时他无比坚定的踩下油门，提档加速，向着女鬼直直的撞了过去。

没有想象中的撞击，女鬼在车子撞上来的瞬间烟消云散，好像从没有出现过。杨志东无意去想她到底是消失了还是灰飞烟灭了，既然已经闯了出来就该继续向前飞驰，逃命要紧。

小路本就不长，没一会路口就出现在了眼前，他松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感，可这口气还没完全从他口腔里离开，一个佝偻的身影又蓦地出现在路口，正在向前走。

为了避开他，杨志东忙向右打方向盘，路口就在眼前，出去应该没问题。目测自己能轻松避免灾祸，现在他只想快点回家，于是没有踩刹车，没想到在转弯的瞬间听到“砰”的一声，大路上正好驶过的一辆车可能没想到小巷里居然有辆车加速冲了出来，来不及反应，直直的就撞了上来。

偏偏对方的车好像还是个耐撞的主，杨志东的车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向右面那堵墙撞去，接着就是极为剧烈的撞击声及引擎盖被挤压的声音，在后车终于刹住车后不久停了下来，引擎声戛然而止，车子熄火了。

他一时之间有些懵，事情发生太快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这时后车上急匆匆跑下来一个人，“啪啪啪”的敲着他的车窗：“先生，先生你没事吧？”

杨志东终于回过神来，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外面是个年轻人，年轻人看到他有些窘迫，感觉撞到了他的车很不好意思，不过按责任来说自己并没有什么错，所以他一边搓着手一边说：“哎呀，你怎么转弯也不减速？”

杨志东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为了避让一个老人，于是奇怪的问道：“你没看到有个人走过去了吗？”

“人？没有啊。我开到这就看到你的车直接从里面冲出来了。”

“怎么可能？好像是一个老太太……”

“不可能，我都有行车记录仪的，可以给你看。”

年轻人并没有注意到杨志东的异样，他之所以住了嘴是因为他想到了那个老太太是谁——和赵雪一起死于煤气爆炸事故中的她的奶奶。而且从她对孙女的宠爱程度来看，对自己的恨意绝不会比赵雪少，甚至可能更多。刚刚她绝对是故意从自己车前走过的，想要制造一场车祸让自己命丧黄泉，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杨志东很是后怕，愣愣地看着老人消失的方向。

年轻人见他一副失神的模样有点担心：“喂，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不会伤到了吧？”

“没事。”他终于扯回了思绪，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车，车头已经完全变形，右上角好像消失了一块似的。然后他又看向年轻人的车，发现只有轻微刮擦的痕迹，看车标是一辆沃尔沃，心道“难怪”。

“那……我们走保险？”

转弯让直行，这是每个司机都知道的规则。而且他心里清楚的知道如果真的有那个老太太还好，可如果调监控的话，警察就会发现他的车莫名加速转弯，责任全在自己不说，不知道是不是无意间还触犯了什么其他的法规，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便也只能咬咬牙自认倒霉。

“没事，我们私了吧。”

年轻人知道他的顾虑，对他的提议也表示认可，不过毕竟是自己撞了人家的车子，他也很不好意思：“那个抱歉啊，要不是我突然过来我们也不至于相撞，我看你车子撞得挺严重的，应该开不了了。”

“我试试。”杨志东打开车门，试图发动车子，可怎么都打不着火，这回不是因为害怕和紧张，而是车子彻底坏了。他觉得再也没有比今天更倒霉的时候了，于是一脚踹在车上，大骂了一句：“我去你妈了个X。”

“人没事就好，别跟车子较劲，先修车吧。”年轻人提议道。

杨志东也知道他说的在理，想拿出手机叫拖车，这才记起手机也在刚刚报废了，下班时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现在有点想杀人。

看着杨志东愣愣的拿着他那支离破碎的手机，年轻人啧了啧舌：“哥你今天不适合出门啊。这样吧，附近就有家4s店，我车上有拖车绳，把你车子拖过去吧，省得还要叫拖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