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让你调查别人么,你查他做什么?”
“因为我要了解当事人的背景。”
辛念眯了眯眼,又来了句:“那他让你查的是什么人什么事——违法?”
周淮似乎露出一点笑意,又很快消失:“私家侦探本来就不合法,和狗仔一样,干的都是侵犯他人隐私的事,你不会不知道吧。”
火药味越来越浓。
闻铮干咳两声,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怎么越聊越偏,说正事儿。”
随即他碰了下辛念的手,小声嘀咕:“咱不是来问赵正翀的事儿嘛。”
辛念回握了他一下,语气和神情都有所缓和:“职业病犯了,抱歉。”
“跟我道什么歉。”闻铮说。
辛念扯出一点笑容,余光瞄到周淮正审视他们,便对闻铮说:“我有点渴了,给我找点热水吧。”
闻铮有点迟疑,看看辛念,又看了眼周淮,最终还是站起身,说:“那个,你们好好说,可别吵起来啊。”
周淮回了个笑容。
待闻铮离开,周淮的笑容消失了。
辛念也换了一副面孔,靠向桌沿,双手就放在桌上:“赵正翀让你调查的人,是不是我。我猜就算不是我,也和我有关。”
周淮笑了,依然是嘲讽的:“你很聪明,但也很多疑。”
这像是回答,又像是否认。
辛念继续道出猜测:“因为我的身份以及你查到的东西,令你对委托人的动机产生怀疑,于是你才去查委托人是谁。在得知是赵正翀之后,你跟过他,后来从闻铮那里得知我有个同事失踪了,你知道这不是偶发事件,多半和他委托你调查的事情有关,之后又通过某些渠道了解他已经遇害。”
如果这番推断贴近事实,就说明周淮有自己的门路,而非闻铮所说的“新人”。
现在回想起来,黎湘带隋月出入会所那些照片是在私人会所门口拍到的,那家会所开在公园里,公园下午关门后会所才开始做生意,能进出的车辆都是特别放行,周淮却能跟进去,这可不符合社会上普遍认为的“新人”定义。
周淮笑意渐浓,却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辛念研究着他脸上的表情,试图从中证实自己的推断:“现在闻铮不在这里,有什么不想让他听到的,直接说好了。”
周淮收了笑,跟着反问:“是你不希望他知道吧?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比我清楚。”
辛念神情未变,唯有眼底的光隐隐波动,既然知道他是在攻心,就不能自乱阵脚:“你不用诈我,如果你真有我的把柄,又缺钱花,就会跳过闻铮找我谈条件。如果你不图钱,只是关心闻铮,你只会暗中提醒他小心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绕来绕去。”
辛念继续道:“我只想知道赵正翀为什么查我,你都查到了什么,他是不是因为托你调查的东西才遇害?既然这件事和我有关,能不能给我个痛快,或者你开个价,我愿意买。”
回应辛念的是一声笑,周淮问:“不怕连自己的命都搭上?”
辛念:“那要看是什么事了。”
周淮从外套兜里摸出一个优盘,放在桌上推到中间:“这里是一部分。”
辛念立刻伸手,将优盘攥住。
优盘上还残留着一点温热,她将优盘放进兜里,问:“多少钱?”
周淮只道:“免费。”
辛念不免狐疑:“这么便宜我?”
周淮说:“因为这事不好定性,闹大了可是天价,我怕你付不起。如果你一定要给,那就自己掂量吧。”
……
不到十分钟,闻铮回来了,还端了一杯热水。
辛念不紧不慢地喝了半杯。
周淮已经离开,可他们的话题却还围绕着他。
辛念问起周淮的来历,还让闻铮有机会去打听一下,或者问问崎哥。
闻铮有些不情愿:“不是我不好奇,是有些事好奇没有意义。这不是委托调查,何必浪费精力?”
闻铮一开始给辛念的感觉,是在某些事情上过于粗枝大叶,后来了解得多了才渐渐明白那只是一种处事态度。
闻铮和崎哥接触那么久,心里必然早就有数,崎哥介绍的人绝不会简单,但以闻铮的性格,崎哥不说,他也不会多问。
辛念不希望为难闻铮,便又问:“那赵正翀委托他的订单,你事先知道吗?”
闻铮:“我要是知道,能瞒着你吗?而且那是在周淮来之前自己接的单,要不是出命案了,他还不会说呢。”
也就是说,周淮在来这里之前,干的就是这行。
既然可以单干,怎么又来跟闻铮搭伙?
辛念越想疑问越多,索性先回家,结果车开到一半才突然想起来,她没有加周淮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