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念“哦”了声,提出第一个疑问:“我在老东家可是负责娱乐新闻的。”
人事部主管:“但你是社会新闻记者出身啊,站在你的角度,应该两边的难处都能体谅。”
辛念:“我经验浅,今天见到两位组长,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人事部主管:“你太谦虚了,之前我跟许炜通过一个电话,他跟我说了不少你的事,只是碍于他们公司的情况,有些功劳不能明着记在你头上。”
辛念只笑笑,没接茬儿。
就眼下来说,压力等于直接给到她。
如果她在未来几个月之内不能扭转众人看法,淡化两组矛盾,平衡部门关系,这个位子也坐不久。
……
晚餐结束,辛念回到公,又看眼部门资料,尤其是郑山和林修生的简历。
差不多八点左右,部门里最后一个人也出去跑新闻了,唯有辛念的办公室亮着灯。
她正打算取车回家。
刚走出办公室门,就听到大门外传来电梯声。
不一会儿,郑山趿拉着步子迈进门口,他打着哈欠,头发凌乱,衣服皱巴巴的,拿在手里的外套上还沾了点泥土。
见到辛念,郑山随口招呼:“还没走啊?”
辛念打量着他:“正打算走,你呢?”
郑山:“哦,我还叫人回来赶稿,先把事情做完。”
这样的工作日常辛念很熟悉,有新闻就去跑,不管是白天深夜,上山下海,跑完了既不能洗澡睡觉,也不能吃太饱,吃饱了会犯困,不吃身体会撑不住,最多也就垫吧两口,然后趁着脑子还会转,赶紧把稿子赶出来。而且为了节省时间,有时候直接睡在公司。
辛念忽然改了主意,脚下一转,去了茶水间。
郑山已经回到自己的工位,他正皱着眉盯着电脑里的照片。
待辛念将煮好的咖啡放在他手边,还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
定睛一看,屏幕上是一张没有打码的男人尸体照片。
案发现场像是在荒郊野外,四周除了泥土还有很多枯树叶和石块,周围有几棵树。
尸体背部朝上,脸侧着,能看到一点面部轮廓,眼睛睁着,后脑勺的头发上有一块凝固的痕迹,像是血液干涸之后形成的。
郑山见辛念并没有浮现出半点不适,也没有回避的意思,便说:“这是我一个线人给的消息,还好我离得近,赶在警方之前先拿到照片。不过我很小心,没有破坏现场,我是站在上面山头上拍的。”
辛念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就是你今天突然出去的成果?”
“哦,那倒不是,这是前几天拍到的。今天是另一个,可惜去晚了,现场已经封锁。”郑山喝了口咖啡,用手指背敲了下屏幕,“我刚收到风,警方已经对这个案子展开调查,估计明天就会有通报,我就想着先把稿子赶出来……”
辛念只问:“还有其它的么,给我看看。”
郑山直接将键盘推倒她跟前。
辛念一张张翻过去,看得仔仔细细。
案发现场各个角度都拍到了,有几张还能看到死者将近半张脸,可辨五官脸型。
郑山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包饼干,边吃边喝,还时不时扫过辛念,却见她身体逐渐前倾,似乎要看的更仔细些。
郑山问:“听说你以前也跟过社会新闻,怎么又转了?”
辛念仿佛没听到,整个人都要钻进屏幕里。
郑山笑道:“我这人比较简单,做事有自己的原则,过去公司对我们组不怎么干涉,我们也守规矩,不会给公司添麻烦。”
辛念终于有了动作,直起身:“死者叫什么?”
郑山一顿:“好像姓赵,怎么了?”
辛念吸了口气,这才说:“我认识他。”
……
辛念从郑山的电脑里拷走一份照片,郑山也很配合,恨不得多问几个问题,稿子就有更多内容可以写。
辛念只告诉郑山,死者是她的前同事。
至于为什么遭此不测,让郑山自己想,自己掂量着办,新闻可以曝,但要掌握火候儿。
郑山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能说吗?”
但辛念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接到西区分局的电话。
手机里传来一道男声:“你好辛女士,我是西区分局刑侦大队余钺。之前咱们见过。”
辛念朝郑山比了个“嘘”的手势:“你好,余警官。”
郑山瞬间安静,竖起耳朵。
余钺很快道明意图,将赵正翀不幸遇害的消息告知辛念,随即说:“希望你能协助我们,回答几个问题,方便的话最好来一趟分局。”
余钺用词严谨,既没说是“配合调查”,也没说是否要录口供。
“很抱歉,我明天不方便。”辛念这样说道:“我刚到新公司报道,实在请不了假,但我很乐意协助警方。如果我的回答真的很重要,你们可以来我这里,或者电话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