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五个哥哥后,京城无人敢惹(461)
“怎么没关窗呀。”有个姑娘娇嗔,亲自过来落上。
很快里头再次恢复寂静。
江承烽和长宴整齐地贴在窗棂下,长松一口气。
感谢泥瓦匠喜欢飞檐,感谢二层并不高,感谢莺莺燕燕对声音迟钝。
他们成功着地,翻过后门,找到自家的小马车。
许默已经安稳躺下,温知允在旁边把脉,好大会子才道,“是打晕的。”
真不知道,他们的大哥是挨了多么粗的棍子,又是怎样偷偷运来青楼,被惦记着毁掉所有声名与清誉的。
虽说公道自在人心,可踩了屎的鞋,大家不会怪屎,只会怪鞋子为什么避不开屎。
哪有什么绝对的清白。
“方家真可恶。”姜三在旁边嘀咕,“这是要彻底毁了大公子呀。”
为了区区会试,值得么。
“世家千金重,百姓如蝼蚁,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方家抬抬手。”长宴垂下眼睫,“他们甚至不需要亲自安排,只需要透露点口风,就有数不清的家族主动帮忙。”
势,是个奇怪的东西。
你本身拥有的越多,将来能拥有的就更多。
你本身没有,即使拼尽全力,也不过得到些许。
一如许默,从童生考至会元,次次魁首,都能被人顶替成绩,拼劲全力换个重考。
一如江承愿,弃武从文之后,再弃文从武,只要他不死,将军之位板上钉钉。
身份所带来的威力,出生就能拥有财富,以及祖辈积累下的威望人脉,都是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或许有天之骄子能够打破这个屏障,成为与世家并肩的存在。
但仔细想想,他要是生在世家,要是踩着基础,成就将会多么不可限量。
或如龙腾四海,又如凤舞九天。
然而实际是,天之骄子多是普通人,世家公子多无争取心。
唾手可得的被轻视,苦苦挣扎的被针对。
谁又能懂其中艰辛。
夜色中,马车呼啸疾驰,带来的颠簸震动了躺着的人,也让他睫毛颤抖,似乎是在挣扎着要苏醒。
同样坐着的,则如雷贯耳,低着头颅久久回不过神。
当普通出身的人为了未来那么努力,本就站在山腰的人有什么理由不努力,有什么理由继续做吊儿郎当的二世祖。
江承烽想起远走北疆的大哥,想起在外征战的大伯,想起父亲为了公务忙到深夜,想起有人评价,江家的辉煌将止步承字辈。
他忽然就理解了江承愿上战场的举动。
也模糊知晓,自己该做些什么。
江承烽垂下眼,认认真真地观察许默,观察这个普通出身的天子骄子,冷不丁他睁开眼,双方幽凝对视。
“大哥醒了!”
第345章 许默风月
骤然遇到的苦难,让许默充满戒备,清凉的瞳仁里铺满漠然,似没有任何情感。
与他对视的江承烽心底忍不住发毛。
好在姜笙一句“大哥醒了”,打破压抑的氛围,肉呼呼的小姑娘扑过去,撞碎所有冷漠与凝重。
像是冰山遇到熔岩,又像是春雨淋过心头,许默肉眼可见地恢复柔软,眼角带起笑意,“你们怎么在这。”
“还说呢你,大半天不回家,我们再不出来找你,你就要被吃掉了。”姜笙模仿出小人书里妖怪的样子,张牙舞爪,“幸好有五哥和江家哥哥帮忙。”
“大公子,还有我。”姜三从外头伸进来脑袋。
“还有我还有我。”姜四不甘落后。
原本平静的长宴睁开眼,作势将两人踹出去,“看路。”
所有人都笑出声,许默也笑,笑着笑着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又冷下脸。
“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也该讲讲了。”长宴的声音适时响起。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
时间倒退回九珍坊跟廖家打生意战的时候,许默在国子监结识了两位友人。
刚开始只是讨论些文章典故,后来逐渐怂恿他出去饮酒作乐,甚至拿出“纸上谈兵”不如“实地作战”来当论点。
许默觉得好笑之余,言辞拒绝掉,并渐渐与两人拉开关系,却不想他们愈发露骨,竟然邀他去见识男女之乐。
到这里两人的目的基本明显,就是来拖许默后腿,要他无心学习的,是谁安排也不言而喻。
许默大感失望,狠狠呵斥一番。
并不是因为他们目的龌龊,而是身为平民出身能进国子监学习的学生,居然没有把心思放在科举上,竟被区区五斗银收买,忘了自己的良心与学业。
那之后,两个人消停许多。
直到昨日。
清风霁月的许举人刚刚走出国子监,就被两位同窗联手拦住。
一个拱着手致歉,“之前是我们兄弟不对,还望许兄莫要记恨,能与我们重新谈古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