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悟将沈季泽带入折翼之地是错误的选择。

沈玥一直当一个旁观者，没有出现在这两人面前踩一脚，也没有拉他们一把。

只是在听说沈悟三番五次企图把手术刀带出6号楼最后被6号楼除名了以后，找人给沈悟送过去了一把新的刀。

当天夜里，死了两个人。

沈悟也再没有出现过。

理所当然地，沈玥因为给其他犯人送危险工具被关了15天禁闭，还是司承佑去捞的人。

很快，除夕又到了。

沈玥和7号楼的人一起吃了一顿饺子后，还是端着特意留出来的一些食物去了5号楼。

5号楼36层，和一年前一样黑暗，但这次沈玥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故意悄无声息地靠近，而是直接打开了所有的灯，告诉司承佑，我来了。

她端着食物去了司承佑卧室，果然，司承佑又在窗台喝酒，但没有哭，房间里也没有血腥味。

应该说，沈玥已经很久没有从司承佑身上闻到血腥味了，上次她突袭检查司承佑的手，也没有看见有新增的伤痕。

司承佑确实遵守着承诺，从她去了战场前线回来后，就再也没有伤害过自己。

“司承佑，你今天怎么没哭。”沈玥故意问。

其实她知道，平日里司承佑从来不会哭，也将自己伪装的很好，除了去年除夕那一次哭了一场，其它时候一直强大无比，只能让人仰望。

有时候，就算沈玥故意在其他人面前给他难堪，他也能立刻圆回来，心理素质极其强大。

要不是沈玥对于自己的记忆力有着实打实的自信，她可能都会以为自己那天看到的司承佑只是错觉。

司承佑听见沈玥的话，扭头看向了她，酒气上头，让司承佑的脸蒙上了一层红晕，也让他原本就十分俊俏的脸多了一丝艳色。

“我猜到你会过来，故意忍住了。”

忍住没哭？

沈玥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把食物放在桌上，除了有一些饺子，还有一碗汤，“你要吃点东西吗？”

司承佑摇了摇头，“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我，居然是今天，这的确是你会选择的日子。”

沈玥自顾自地搬过来了凳子，坐在司承佑正前方，理所当然地接话，“人在晚上10点以后心理防线会变弱，这是你告诉我的。而且，今天你肯定会喝酒，不选今天选哪天。”

司承佑听到沈玥的分析，笑了笑，“你确实把我告诉你的都记住了，而且用在了我的身上。”

司承佑倒是洒脱，一点也没有因为沈玥的算计有什么不满。

“你既然知道我要来，那现在就该你履行约定了。”当初沈玥答应司承佑去战场的任务时，和司承佑约定好了，只要她回来，司承佑就得告诉她为什么想当英雄。

但沈玥回来以后一直没有提起，司承佑也没有主动说。

司承佑知道沈玥在等什么，也知道以沈玥现在的能力，会下意识地怀疑所有事物已经成了本能，所以他也在等这个时候。

等一个沈玥愿意相信自己的时候，等一个，沈玥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时候，说出真相。

他等的时间，恰好也是现在。

“我小时候就很喜欢英雄的故事，无论是一个人的英雄，还是许多人的英雄，我都喜欢。”

“等一下！”沈玥打断了司承佑，从兜里掏出了瓜子，摆好了姿势，才说，“你继续。”

司承佑被打断也没有生气，眼神反而柔和了一瞬，“现在的你倒是比我们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有生气多了。”

不等沈玥回答，司承佑话音一转，又接着说起了以前，“我家世代从军，但可笑的是，到了我这里，我却连加入军队的勇气都没有。

我父亲总说，军人，就是时刻保持着必死的信念守护身后的土地，守护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但我却忍不住想，那我的命呢？我要是死了，我的家人难道不会伤心吗？

我太害怕了。

好在我的大哥替我抗下了压力，他让我尽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还有一个姐姐，她很爱老祖宗传下来文化，我教你的所有新奇的东西，一开始都是我的姐姐教我的，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司承佑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从未出现过的神色，让沈玥恍惚间看到了那个被家人保护着的，害怕上战场的男孩。

“但是，自从一个东西出现后，我们的生活就变了。

穿越时空，每一个国家都为了这四个字打的头破血流，更不用说最开始露出风声的夏国。

为了抵抗九国联军，我的父亲，我的大哥，都死在了战场，我的姐姐，一直以来那么柔弱的一个人，当敌人打过来的时候，她却没有逃跑，她说，她要和脚下的这片土地共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