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总别虐了,夫人已经送到火葬场三天三夜了(4)
电话挂了。
嘟嘟嘟的声音,重重地敲击在沈襄的心脏上。
窗外的雨不见停歇,甚至越下越大,闷雷从天边滚过来,临近窗边的时候轰然爆炸而开,大雨瓢洒进来,她从床上起身,想要把窗户关上。
火电划过的光亮下,她好似看到了薄南辞挺拔的身影,迈着急匆匆的步伐正朝医院而来。
薄南辞在爱尔兰,不会分身乏术,一定是她的幻觉。
沈襄哑然失笑,关好窗户,她回身平躺在床上。
突然,病房的门从外面打开,冷风伴随着冷空气流入房间,沈襄打了个寒颤,她朝门口望去。
门口的薄南辞浑身湿透,细密的发在额角黏成一团,雨水顺发尾滴落,他赤红着眼眸,俊颜上满是戾色,他一步步向她走过来:
“沈襄,让妈把我逼回来,你满意了吗?”
沈襄整个人还是懵圈状态。
她皮肤上漫过的冷空气,吸入鼻端的清寒气息,都证明着薄南辞活生生在她眼前。
沈襄拿手在大腿上狠拧了两下,清晰的痛楚传来,疼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她确定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薄南辞真的回来了。
她瞥了眼窗外劈哩啪啦的雨势,想到这种天气,薄南辞冒着丢命的危险坐飞机回来,她就吓得脸色煞白,
她抓住薄南辞冰冷的手,语无伦次:
“你的手好冷。”
“幸好你没事……”
沈襄想替他脱去外套,却被他一把推开,她的身体眼看就要跌落到地,薄南辞的手却伸过来搂住她细软的腰。
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薄凉又清冷,待她站稳后,他拿开了放在她腰间的手。
薄南辞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沈襄嘴唇颌动,到底是没叫出来。
这份感情,她要保持着最后的尊严。
沈襄望着洞空的房门,冷风吹进来,冰凉的空气从她脸上刮过,她却没了任何知觉。
她身体跌坐到床,神色凝成死一般的绝然。
不一会,房门外传来脚步声,薄南辞的脚步声沈襄很熟悉,平稳轻缓,张驰有力。
当薄南辞的脸重新出现在眼前时,沈襄仍保持原来的姿势,薄南辞看了她一眼,掀动嘴唇: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
他说完,脱下身上湿透了的衣服,拿过冷皓递过来的干净衣服,迅速换上,伸手抱起沈襄离开病房。
他们刚走出医院,就看到了在医院门口等候的冷皓,冷皓见他们出来了,撑着雨伞疾步跑过来,黑色的雨伞挡不住瓢泼大雨。沈襄睡衣衣角被雨打湿,薄南辞把她抱进车厢,动手脱下身上大衣,顺手披到了她身上。
车子冲入街道,很快抵达别墅。
薄南辞抱沈襄下车,直接把她抱回了起居室,开了暖气,又帮她换掉湿掉的睡衣,这才进浴室清理自己。
他对她一如既往的温柔。
可是沈襄感觉男人温柔的背后是说不上来的冷漠。
房间里足够的暖和,而沈襄的心就如同掉入冰窖。薄南辞从浴室出来,拿吹风机吹头发,沈襄想要帮他,他的身体却挪了一步,让沈襄的手僵在了半空。
男人明明离她这么近,沈襄却觉得他们之间相隔着万水千山。
翁翁的吹风机声音终于停止,他转过脸,神色清冷,看着她,一字一顿:
“沈襄,如果婉婉今晚出事,你就是罪人。”
说完,薄南辞不再理沈襄推门而出。
沈襄的脸白得透明,她坐在床上半天找不回意识。
在薄南辞心里,不管她付出多少,都永远比不上蓝婉月。
薄南辞娶她的那天,蓝婉月划了手动筋,薄南辞扔下她急急忙忙去了医院,让她独自面对记者的发问,宾客的嘲笑,直到现在,那场不堪的婚礼都是她午夜梦魇。
沈襄更没办法忘记父亲气得脸色发青的脸,父亲要带她走,她却选择留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她爱薄南辞。
那晚,沈襄收到条嘲笑她的匿名短信,说她沈襄抓不住男人的心,这辈子注定是个失败者。
第二天,蓝婉月查出骨癌远走他乡。
蓝婉月从小嫉妒沈襄比她优秀,沈襄的玩具她总爱抢。
当初,沈襄曾一度怀疑蓝婉月病情是假的。
事隔两年,她也不敢完全相信蓝婉月的病会恶化到必须手术才能活下去的地步。
她没有证据,更不敢跟沈南辞说什么,即便是她说了,沈南辞也不会相信她。
房间里响着法国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沈襄的心痛苦煎熬着,半梦半醒间,她好似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随着吹进来的冷风伴随着薄南辞磁性的流利美式英语。
“钱方面不是问题,给她用最贵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