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总别虐了,夫人已经送到火葬场三天三夜了(146)
郑秀英嗤笑,轻蔑地发了盛又庭一眼,转身坐上副驶,车子缓慢启动,稍后,疾驶而去。
盛又庭看着扬长而去的宾利,心里五味杂陈。
宾利驶到香水苑,沈襄望着车外熟悉的环境,陡然反应过来,她失神的目光,渐渐有焦光聚拢,她率先下车,跑过去替郑秀英开车门。
郑秀英下车,看着满脸泪痕的沈襄,叹了口气,道:
“襄襄,何必闹得让大家都难堪?”
对于沈襄使用法律手段夺子事件,郑秀英心里是生气的。
在她看来,有什么事不能解决,非要闹到法庭上去,让别人看笑话呢。
见沈襄乖巧站在原地,低着头,不语,神情说不出来的哀伤,她又说:
“那边正愁没笑话看,你瞧那对母子,可得意了。”
回想起刚刚薄南允幸灾乐祸的神色,郑秀英不爽极了。
这次,她或多或少是怨沈襄的。
“妈。”
沈襄扯住她衣袖,喉咙里挤出破碎的一句:
“您……能不能跟薄南辞讲,我不想打官司了。”
郑秀英看了她半晌,不语。
好半天,她才启动唇瓣:
“襄襄,别说南辞不高兴,我也不舒坦,又没人不要你看孩子,你进去了,南辞尽管心里不爽,他还不是把你捞出来,你到好,一出来就找个野男人让他添堵,还与人家合谋要夺走穆穆,别说南辞,我都受不了。”
这次,郑秀英没站在沈襄那边。
刚刚,她看到了,盛又庭过来扶沈襄,他心疼的神情,绞在沈襄身上痴情的目光,她都恨不得挥盛又庭两个大嘴巴子。
南辞一向是个骄傲的人,怎么能受得了?
郑秀英有些心疼儿子了。
郑秀英一面说着,一面往别墅里走,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她停下步子,回头,见沈襄脸色苍白站在原地,神色凄惶,而幽伤的眼眸看向别墅某处。
郑秀英寻着她目光望去,看到的是二楼那抹最亮的光,那是穆穆的房间。
郑秀英又叹了口气,她喊:
“跟上来啊。”
见沈襄仍不为所动,郑秀英有些着急,提醒:
“你不是不想打官司了?他的车在这儿,应该是回来了,有什么事,你们两口子当面说。”
见沈襄终于迈动步伐,郑秀英悬起的心落回肚里,絮絮叨叨:
“真是操不完的心,你说,你们到底在折腾啥?”
沈襄跟着郑秀英走进别墅。
郑秀英望了眼空荡荡的客厅,扭头问门口的宁浩:
“他呢?”
宁浩向书房望了眼。
郑秀英心领神会,她带着沈襄走向书房。
郑秀英弯腰,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听,听不到丝毫动静,她抬手敲门:
“南辞,我,你妈,可以进来吗?”
静谧的世界,落针可闻。
郑秀英推开门,落入眼睛的,是满地狼藉,屋子里的器具毁坏得差不多了,看得郑秀英心惊肉跳。
抬头,见薄南辞坐在椅子里,指尖夹了支烟,烟雾模糊轮廓,看不清他表情,不过,能感受浑身弥漫的阴戾气息,郑秀英刻意看了看他的脸,还有手,不见一丝红痕,她才放下心来。
见薄南辞明知道她们进来了,也没朝她们看一眼,而是径直坐在那里,吞云吐雾,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里。
郑秀英碎念:
“前世造了孽,才会遇上你们这对冤家。”
郑秀英转身出去,对上沈襄木然的脸,眼神示意她:
“愣着做什么,你刚刚跟我说了什么,去对他说啊!”
郑秀英推了沈襄一把,沈襄猝不及防向前踉跄了两步。
门关了,郑秀英的声音落进来:
“明明彼此在乎,偏偏要彼此折腾,揪心。”
脚步声远去。
郑秀英离去。
感情的事,别人无法掺和,这道理,郑秀英体会很深。
所以,郑秀英把空间留给他们,让她们自己去解决。
凝滞气氛回旋,似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忽地,薄南辞捻灭了指尖的烟,起身,迈步往外走,经过沈襄旁边时,沈襄伸手拽住了他衣带,动作很轻,她怕惹怒他。
而地上的狼藉,已说明薄南辞似乎正处于盛怒中。
薄南辞垂眼,税利的视线划过沈襄拽着自己衣带的手,眸色深了深,他说:
“放手。”
沈襄没有动,她久久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终于,喉咙里艰难挤出一句:
“薄南辞,我不能没有穆穆。”
“想留下来?”
薄南辞问,声音平静,像是刚刚盛怒砸东西的人根本不是他。
沈襄点了点头。
猛地,沈襄下巴一疼,她被迫望进了薄南辞平静而薄凉的眼眸,男人眼角的血丝,一寸寸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