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司如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想要笑，却笑得浑身疼痛，不得不停下来。

“他们也知道几大家族控制修真界的局面不能长久地持续下去，而且，当初的七大家族，也因为内斗变为了五大家族，他们狗咬狗，对我们来说也是极好的局面。”

“我不理解。”司如看着扶光，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这条忠心的狗，怎么会愿意背叛钟家？”

扶光沉默了一会，最终给了他一个听起来极为荒谬的理由：“我是酸与的对手，也是最欣赏她的人。”

“欣赏？”司如觉得这个词很有玄妙。

扶光抿着嘴唇，没有再说话。

很快，司如想到了什么，问了一个很离谱的问题：“一个人类，会爱慕一个灵兽吗？听起来……好恶心啊……”

“……”扶光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来朝外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才道，“我之后会想办法与你联络，我不能耽误太久，先走了，回见。”

司如目送他离开，许久后才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牵扯得身上伤口让她肺腑都跟着疼。

“阿与，还有人欣赏你呢，可这群狗男人就是如此，欣赏你……却亲手杀了你。”

司如生看完这一幕，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开始回忆扶光的举动，突然了然，难怪扶光会知道他操控名讳的秘密，难怪扶光总是老气横秋，老奸巨猾的。

不过……扶光欣赏酸与？

扶光对许栩的确照顾，但是依旧有着疏离感，哪里有半点倾慕的意思？

他转头看向酸与，见酸与也是一脸的神色复杂。

“他对许栩像是兄长的照顾，没有半分逾越，我和许栩亲近他也毫无感觉。他……难道是分得很清，许栩是许栩，你是你，他只喜欢你而已……”

“你们母子二人一样的八卦，让人厌烦。”酸与似乎第一次听说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心意，不但没有开心，还觉得很烦躁，甚至觉得扶光的感情很是莫名其妙。

就应该出去后，立即把白景天尊杀了，碍眼的东西。

“……”司如生不再分析了，只是觉得有些惋惜，这个场面槐序在的话，一定非常有意思。

可就算不分析，想到白景天尊当年对着半鸟半蛇的酸与产生了爱慕之心，还是挺猎奇的。

扶光真不是一般人啊……

*

司如生沉浸在扶光和酸与的爱恨情仇里，许久不能自拔。

直到他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他属于早产，就算吸收了那么多灵力被生产下来，他依旧没办法保证很好地存活。

几大家族共同努力，给他灌了很多高阶丹药，他依旧只能续着一口气，保持半死不活的模样。

这让几大家族的人找到了司如，质问：“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给了你那么多资源和帮助，你却生下来一个半死不活的祥瑞？！”

“我和酸与只谈过如何能生下祥瑞，并未说过如何养育祥瑞，这的确是我能力范围之外的之前。”

被几大家族的人惹得烦了，她只能查阅一些典籍，想办法让司如生活下来。

她被司如生折磨得痛不欲生，对于这个孩子，她没有半点感情，甚至是惧怕和厌恶的，所以选择的方法也极为极端，只要能让司如生活下去就行。

她将尚且只有四岁的司如生丢进了一间密室，派人搜罗来了上千个修者的魂魄，一同镇压在那个密室的小房间里。

她站着阶梯上，垂下眼眸，冷漠地看着那个从她身体里爬出来的孩子，对那些魂魄说道：“这个孩子生命很虚弱，三魂七魄不稳，如果你们谁能夺得他的身体，就可以代替他活下去。他是祥瑞，会被几大家族供奉，会得到最好的资源与待遇，一生都会极致享乐，无忧无虑。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夺舍了他的身体后，能让这个祥瑞的身体继续存活下去即可。”

这个身体里的魂魄是谁，是不是她亲生儿子都不重要，只要这个祥瑞的躯壳活下去就可以。

她不需要这个儿子，但是修真界需要一个祥瑞。

年幼的司如生身体单薄，明明已经四岁，身体却十分瘦小，显得头大大的。

他纤细的身体几乎撑不起衣衫，却遮不住他在颤抖的身体。

他怯生生地唤了一句：“娘……”

司如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最后绝情地转身离开。

司如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舍弃自己，让他承受千余魂魄的争夺，那种痛苦如同被许多魂魄撕咬，拉扯，恨不得将他撕裂。

他痛苦地嘶吼，在密室里祈求母亲能够救他出去。

可惜……司如从未理会过司如生。

任由他自生自灭。

酸与看到这一幕，终于明白了司如生之前那凄苦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