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超靠谱的(65)
哪知,满山红却莫名其妙闹起了脾气,冷下脸质问道:“那你可还记得我不过是个凡人,五谷杂粮顿顿少不得?”
海裕山执筷的手一顿,不知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赔上笑脸道:“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不准吃!”满山红拍落了他手里的筷子“我问不得你去赴宴之事就罢了,我连这个也问不得吗?!”
无缘无故挨了一掌,海裕山也怒从心头起,抬眼对上满山红那含泪的双眸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愣坐在椅子上不吭声。
满山红深吸一口气,想平复自己的心情,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滚滚滑落。
猛地,她被拥入一个怀抱,海裕山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畔吐息,软声道:“都是我不好,是我不中用,害你也跟我一起遭罪……”
满山红一声声呜咽全部抑在喉间,尖锐又悲伤,死死扯着海裕山的衣裳,用尽全力在他肩头留下一个深陷的牙印。
海裕山全都咬牙忍下。
哭累了,她便靠在海裕山胸口,呢喃道:“莫要负我。”
……
海裕山和满山红决定常住在环青山,这里满山红熟悉,除了里镇上远些,其它都好。
自从海裕山回来后,村里人见她也都改了口,从“小满”变成了“海满氏”。
她也还是为村里人补衣裳绣花赚些钱,海裕山曾被她劝去打过杂工,但没出三日,他便撂挑子不干了,说是自己大好的修炼前程不能浪费在这种地方。
他时常闷在屋里,说自己闭关修炼,让满山红无事莫要来打扰他。
满山红坐在树下,慈爱地抚着自己愈发明显的肚子,心中轻叹,夫君尚在人世,自己怎么就先过上了寡妇日子。
她忙着手上的绣活,海裕山却突然结束了自己为期五日的闭关,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怡儿,我要去游历。”
满山红皱眉,看着自己的肚腹,面露难色:“还有两月就临产了,你这一去,何时归来?”
“怡儿你莫要担心,我方才有所顿悟,很快便回来,”海裕山从储物袋里掏出两块下品灵石,“这些你拿去镇上能换些钱,你也辛苦了。”他俯身在满山红额间留下了一吻。
满山红看着掌心中静静躺着两块灵石,阖眸点了点头,由他去了。
……
门外的树叶都落光了,海裕山还是没回来。
满山红也不再爱院里坐着了,深秋的风已有刺骨之意,她更愿意坐在窗边小憩。绣布上落了灰,她也无心再理,只盼着肚里的孩子。
她曾拉着海裕山讨论过,出世的孩子改取什么名好。
若是男孩,便取他们字里都有的“山”,唤作“海山”;但若是女孩,叫“海水”又过于敷衍,听着也不伶俐,于是女孩的名字便暂时搁置了。
临产那几日,村里的产婆日日候在她身边,生怕她出了什么事,好在最后孩子顺利生下来了。
是个女孩。
产婆将那孩子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这深秋的寒风寄在这哭个不停的小娃娃身上,落下病根。
产婆眉眼弯弯,将怀里的孩子抱给满山红看,问道:“是个女娃娃,取个什么名儿啊?”
满山红喘息着,浑身还有些使不上劲,只好让产婆将孩子搁在自己臂弯间,脸上久违地浮现了一抹真切的笑意。
她望向空落落的窗外。
“叫海萍。”
当年马前相遇,还不如就作萍水相逢,谢过后永不再见。
……
满山红坐在门前改着以前的旧衣服,她眼下乌青,不停打着哈欠。小海萍夜里闹腾,每每都得她半夜爬起来喂奶,连着数月都没能睡上一个好觉。
她逐渐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海裕山给的那两块灵石早就用光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绣多久的花。满山红停下了手里的针线,盯着那捻起绣花针的手,她看到自己的手在轻颤。
“呜哇……呜呜……”屋内小海萍又哭起来了,满山红急忙赶进屋里哄孩子。
“萍儿乖乖,不哭啊,娘亲给你做鬼脸。”满山红抵着小海萍的眉心不停眨眼,将小海萍逗得咯咯笑,笑完后又给喂了奶,吃饱喝足的小海萍这才在她温暖的臂弯中熟睡了。
若是自己当初没有逃婚,海萍将来是不是也会是个贤淑的官家小姐?
她又自嘲般笑起来,哪有什么如果,既然自己当初决心逃婚,便是认了往后的种种,平贱富贵都由自己,怪,也只能怪自己眼拙罢了。
满山红没心思再回去补衣服,抱着海萍缓缓睡去了。
睡梦中,她好似听到有人唤她“怡儿”,可自己怎么都醒不来,想来是梦便任这声音去了,一直睡到傍晚。
她听到小海萍的笑声,缓缓起身,抬眼却与意料之外的人四目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