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超靠谱的(52)
当初白辰和江洛熙虽然也是半吊子水准,却还是有资格接丙等委托的——虽说那是个被误判成丙等委托的乙等委托。
这五年来,陆忆寒的用功叶与是看得到的,平日是调皮了些,但就如他口中那样,晨跑、练剑、习字一样未落,簌雪剑法的第一式已经全部参透,近些时日已经在着手参第二式了。
如此辛勤,却只能去接丁等委托,那也太伤人心了。他嘴上说着让陆忆寒禁足反省,心里还是想再找掌门说理一番的。
叶与刚下不夜天,又登洛书局,还未进主厅就听到里头穿来愤懑的人声。
“梅梅啊,不是师父说你,你平日里捡些小猫小狗也就算了,不喜欢练枪,也随你去了,但捡个不知姓甚名谁的男子回来,可就不行了。”钟啸之的话中虽染上了愠气,但也还是字字斟酌着下嘴。
“我没想带他回来的,是他硬要跟着我,甩都甩不掉,我把他关在门外,风吹日晒雨淋,就是不肯走。”
“岂有此理!为师现在就去把他轰下山!”
“……”叶与听这对师徒你一言我一语,确实想起来有这么回事,黄梅梅外出历练,半道上顺手救回来了个奄奄一息的修士,那修士估计是伤了脑子,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随着黄梅梅一路,跟到了门派。
陆忆寒那叠假条里还有一张以「去黄师姐那看呆子」为由,请一整天假的单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叶与随即打消了再去叨扰钟啸之的想法,至于陆忆寒那边,就当是给他个教训好了。
……
陆忆寒出门时神色激动难掩,光看他自己梳出来那一头杂毛便知道,叶与只好把他拽进屋里重新打理了一番。
却不知这头杂毛也是陆忆寒故意折腾出来的,他总觉得师父束发的手法胜过自己百倍,今日第一次下山历练,恨不得师父像小时候那样帮他把衣服也换好。
此行叶与意外地配上了一把铁剑,反正他在这徒弟面前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陆忆寒前些时日拜托白辰下山,寻人替白雪锻了个剑鞘,服帖地将这一杆宝贝家伙纳入其中,绑在了背上,同他那一袭黄白相间的衣袍极为相称,已然有了年少时意气风发的浩然气。
可惜的是,这点风华在陆忆寒见到叶与揭下那张丁等委托单的一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眼中无以名状的惊恐。
“师父,”陆忆寒拽住叶与的袖袍,难以置信地指指那张任务单上的字,“这是何意?!”
叶与置若罔闻,从他手中抽出袖子,携着那张委托去楼上敲了印章,把那张单薄的纸塞回了陆忆寒手中。
只见那张委托上白纸黑字地写着:农妇满山红,一夜失鸡二十四,欲以二两金察之。
当初白辰师兄和江洛溪师姐的第一个委托是去赵府清剿邪祟,怎么到他这就变成找鸡了。
叶与剐了他一眼,冷哼道:“就你平日里干的那些事,门派里愿意赏脸让你接委托你就偷着乐吧,还想挑三拣四?”
叶与口气是重了些,但陆忆寒毕竟在门派里挨了五年的说教,知道叶与不过是逞一番口舌之快罢了,这些话从来是当成耳旁风吹过,心底里是一点也不畏惧他这个师父的。
他转念一想,找鸡就找鸡吧,反正他初出茅庐,若真揽下个解决不了的活还不得让人贻笑大方,丢了师父的面子。
——虽然找鸡的委托也并非什么长面子的活。
陆忆寒将委托揣进衣襟里,手在怀中多驻留了一阵,将带在身上的那颗朱砂拢在掌心温了会。
纵是过了五年,他也还一直惦念着那个胖胖的身影。
如今他已能下山接委托了,往后还有的是时间,丁等委托又何妨?
大不了接他个十单百单的,待日后他学有所成,定会亲自手刃那白发魔头。
第29章 失落的母鸡
暮色昏沉,眼下已是深秋,萧瑟的风接连推来漫不经心的秋波,村里老小都赶着下田收获,门前晒满了金黄的稻谷。
陆忆寒老早料到叶与此行不会御剑,日日晨跑的努力在这长途跋涉中尽显成效,二人揭下委托便下了山,直到黄昏,这才赶至委托上的地点。
那名为满山红的农妇早早就在门前侯着了,她眉眼间仍留有年轻时的风韵,那是岁月带不走的,本不该出现在寻常农妇身上的气质。
陆忆寒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错落的鸡禽味隐匿于道路两旁,有一阵没一阵的。
“二位是来查案的仙师吧?里面请,”满山红推开门,从漆黑的角落搬来两个小板凳“敞舍简陋,还望二位仙师多多海涵。”
“没事没事。”陆忆寒儿时住的屋子还四面通风呢,这要让他在某个蓬荜生辉的屋里头呆着,那才是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