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超靠谱的(50)
“师父!”陆忆寒一仰头便看见了叶与嘴角的笑意,顺势做了自己拜师后最想做的一件事。
陆忆寒贴在叶与腹前,两只小手环在了他的腰上,狠狠地抱住了叶与。两只小手虽还是够不到一块,但已经将叶与围了大半圈了,陆忆寒忽然觉得相较于掌柜,师父的腰是真的很细。他一头埋在叶与胸前,任凭叶与那身檀香枳味钻入他的鼻腔,似乎是要把对掌柜的那份眷恋和对师父的喜爱一同赋在这个拥抱上了。
叶与眉目淡开,拍拍他的脑袋,以前也有些年纪较小又怕生的弟子总会像小尾巴一样跟着他,拽着他的衣角不敢乱走,但却没一个敢像陆忆寒这样,明目张胆地像八爪鱼一样将自己死死箍在怀里的。
“想习字吗?”叶与被陆忆寒抱得有些僵了,这才扯着他的领子把他拉开。
陆忆寒的眼睛亮亮的,答道:“想!”
……
对于陆忆寒这种连笔都没机会摸过的小孩来说,写字那可谓是见者易,学者难。
他模仿着叶与握笔的姿势,在砚台中蘸了墨,盯着叶与笔下肆意而流畅的笔画出神,不觉自己笔头吸饱了墨汁,喜滋滋收回目光时,宣纸上已经多出一坨大黑块。
陆忆寒心觉愧疚,巴巴地看着叶与又替他换了张新纸,回忆着叶与方才的笔画,歪七扭八地运笔,紧接着,那白纸上爬满了一条条形状各异的蚯蚓。
“……”叶与抿嘴不语,心道,许是字太难了,换些简单的好了。
“昨日我赐名你从安,便就先从这二字开始好了。”叶与从背后环住陆忆寒,把着他的小手在砚台中将多余的墨舔了去,起手在纸上笔走龙蛇,潇洒写下“从安”二字。
叶与松开他,道:“你自己再来写一遍。”
殊不知陆忆寒对纸上那些错综的笔画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心神全被叶与覆着的那只手摄去了。
于是硬着头皮又多画了几条蚯蚓出来。
叶与沉声半晌,还耐着性子又提笔带着他写了一遍。
这次陆忆寒没敢再分神了,写得倒还有三四分像,叶与这才放下心教了些其它常用的字。
“这里,”叶与捉着他的手悬垂下一竖,“下笔要快,若是慢了,就变成你刚才写的那样了。”
陆忆寒闷闷“嗯”了一声,又瞥了几眼叶与的侧颜。
“我脸上有字?”叶与早就将他这些小动作收入眼底,见陆忆寒非但不改,还愈发放肆地走神,不得不出声提醒。
陆忆寒也心烦得很,自己明明一直以来最想认字了,可师父在旁边,他总是忍不住多去看两眼,他也不想的!
“师父……”陆忆寒昂起头问道,“你的名字怎么写啊?”
叶与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未告知过本名,温声道:“为师名为「叶与」,枝繁叶茂的叶……与光同尘的与。”
陆忆寒看着那只带动自己的手格外专注,不由地将笔攥得更紧了,他顺应着笔画在心中又摹了数十遍,却在收尾时一紧张,一笔栽在纸上,笔毛散成了把小扫帚,把最后那一点晕成了个大墨团。
叶与笑起来,答道:“如此便也算是别具特色了。”
……
鉴于陆忆寒毫无修炼基础,叶与连夜在四座峰之间流连奔波,将陆忆寒的名字补在了所有基础课业名单的末尾。只不过课业在每年春夏之交开始,且只有四个月,如今时间已过大半,加上门派内不一定来得及安排位置,恐怕还得陆忆寒成天带着个小板凳在一旁坐着听了。
问题不大,反正他整日在不夜天闲着也是闲着,课业之余亲自教教陆忆寒也并无不可。最近其他四位峰主眼光都高明不少,拐回来的弟子都已引气入体,无需他再多操心些什么。
待到了第一天课业之日,陆忆寒穿上了先前在山下,叶与为他定的那套黄素馨纹样的新衣服,对着铜镜好一番臭美,叶与也由他去了。
不过不得不说,沐芸卿的眼光不错,穿上这身黄白相间的的新衣裳,陆忆寒的气息确实明媚了不少。
他替陆忆寒束好发,递给陆忆寒一个新包袱,里头装了要用的书,裹了些陆忆寒用得顺手的碳条进去,还贴心地为陆忆寒备了早点和午饭——都是他天还没亮时专门为陆忆寒做的。
陆忆寒刚是长个子的时候,叶与琢磨了一阵,反正他这不夜天也不是什么培养精英弟子的地方,辟谷的事等过些年再说吧。
陆忆寒的嘴角弯得都乎能挂八个秤砣,开开心心接过包袱,屁颠屁颠地下山了,临走前对着叶与乐道:“师父,等我回来做饭——”
“你酉时课业方才结束,等你回来做饭?那为师还是去喝西北风罢。快些走,晚了就只能蹲着上课了。”叶与摆摆手,催促着陆忆寒快些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