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超靠谱的(175)
“什么乱七八糟的……”左修然别过头摆了摆手,耷下嘴角似是嫌恶至极,“若是天衍宗那档子事便不必说了,我气不过他们狗眼看人低,你少自作多情。”
叶与若有所思,走近榻上之人,往他面前丢下一个小锦带,左修然拆开来,里头是几块蜜饯。
“是谢礼,谢师兄为我打抱不平,也谢师兄这些年处处照拂。”叶与双眸中的郑重压得左修然移不开眼,再反应过来时叶与已经离开了。
他捻起一块蜜饯,一股熟悉的幽香传来,他轻轻咬下一小块,清甜的香味荡过他的味蕾,在他口中散开。
是白瓷幽昙的味道。
叶与离开了百草居,自请去加固护山大阵,他刚行至山门前,就见一人被那层若隐若现的屏障拦在外。
那人掸了掸身上的天青祥云锦服,或者说——蓝白相间的碎布条子。
二人隔着一道屏障,透明的辉光闪烁,流光掠去,逐渐显出他的脸来,他脸上挂了彩,银环耳坠被风刮得叮当作响,干裂的嘴唇惨白,胸前有好大一个血窟窿,洇湿他华贵的衣袍,血花顺着残破的衣角在他脚下绽开。
不等那人倒下,叶与便闪身上前接住了那奄奄一息的修士,拽着他退回屏障内。
“祁方?”叶与轻拍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语气焦急,祁方彻底昏过去,瘫软在他怀中。叶与来不及再去查看护山阵法,背起祁方快步朝百草居奔去。
……
最后一丝光亮湮灭在天际线,明月冉冉浮上树梢,天黑了个彻底,叶与还没回来。
陆忆寒守在门前,没有一丝倦意,他死死盯着屋外,就这样干坐着,已经等了三个时辰了。
就算是晚上出去游荡的鬼都该晓得回家了。
“好大,你说师父怎么还不回来?”陆忆寒从怀里揣出一面镜子,与之相对的另一面水镜损坏,镜子里只能瞧见他自己的模样。
好大双手开花撑着下颌,跟着陆忆寒一道坐着,百无聊赖答道:“护山大阵很复杂的啦,他说是天黑前回来,搞不好要忙到明儿早上。”
“可是…师父他答应过我的,怎么也该给我捎个传讯符才对。”陆忆寒盯着自己的足尖闷声道。
“师父他该不会出事了吧?!”陆忆寒猛然惊起,发梢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颤了颤。
他腾一下站起,窜到禁制前,二话不说就开始去拆阵。
好大自知劝不动他,化作一抹白光飞回芥子里休息去了。
陆忆寒心急如焚,抓到一抹灵息就顺着解下去,行不通便立马改道,顺着木屋的外围足足走满十二圈,这才破开第一重禁制。
他望着朦胧的天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可他还余下两重禁制未能解开。
叶与还没回来。
他抹去额前滚滚滑落的汗珠,正欲着手去解下一重,一道凛冽的呵斥声打断了他手上的动作。
“想干什么!”叶与御剑而来,他轻巧从剑上落下,拦在陆忆寒跟前。
陆忆寒一改阴沉丧气的神色,眉眼平展,方一对上叶与冷冷的目光便又笑不出来了。
“为师问你话,你想干什么?”叶与的声音里夹杂着怒意,剁碎了陆忆寒那腔欢喜。
陆忆寒双手攥拳,垂落在身侧,额前的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滚落,他低声答道:“徒儿见师父许久未归,想出去寻你。”
叶与哑火,他意识到自己方才语气欠妥,卸下锋芒,无奈地长吁一口气,拉起陆忆寒的手轻轻捏了捏,示好般温声道:“为师不是要问你罪,为师是担心你出了这禁制受伤,掌门告诉我,最近修真界更不太平了,为师未能如约回来是为师不好,可你也不该以身犯险,贸然离开。”
“是,弟子知晓,”陆忆寒颔首,他看着叶与头顶翘起的青丝,心中怜惜,“师父辛劳,既然回来了就进屋休息会吧。”
叶与摇摇头,笑道:“不了,护山大阵出了些问题,这几日我都要修补阵法,这次回来就是告知你一声,不必担心,为师在门派安全得很,只是雪月楼还在整改,要委屈你在这多住一阵了。”说罢,又要拂袖而去。
陆忆寒眼疾手快,拽住了他的袖袍,急切说道:“师父带我一起走吧,我住大千落也行,我不在乎的。”
叶与抿唇,没有退让,他将袖袍从陆忆寒手中抽出,面不改色道:“大千落也在整改。”
陆忆寒失神地望着叶与离去的背影,见叶与抬手又落下三重禁制,心如死灰。
之后的几日,叶与如约不至,陆忆寒独自蹲守屋中打坐修炼,闲暇练剑、摹字、站在门外望眼欲穿。
……
雪月楼内,檀香燃起,古朴的木香散开,扑在屋内二人的衣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