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余烬(93)
“对,跟你舅妈学着点。不要老把麻将馆那种粗俗的气势摆出来。”
余津津已经做完祷告似的。
只不过她的祷告比较特别——
教徒是一手放经本上,一手举起划十字。
而她举起的手——作的手势是——竖中指。
舅妈疑惑地望着余津津。
她已经不知道怎么跟余津津交流了。
余津津把那本《刑法学》朝向对面两口子:
“舅,你红光满面时,我就开始喜欢你。”
被吹捧,舅抚了下头发,得意:
“是吗?喝了酒的时候吗?”
余津津笑了:
“不,是血滋拉呼的时候。但看在你是边柏青舅的份上,换个方式。”
两口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余津津掀起花布,提起小篮子,把那桶红油漆浇在了舅的头上。
舅手动红光满面了。
一头大红色油漆淋淋沥沥到裤子。
秒变小红人。
刺鼻的劣质油漆味四起。
舅妈惊叫着乱跳脚。
舅坐在凳子上嚎叫。
余津津扔了篮子,油漆桶滚出来。
她指着老两口,纠正:
“在我们福庆街,lady就是大老娘们儿。我走出那条街,那家麻将馆,就为了不做你们大老娘们儿。”
大老娘们儿朝余津津嚎叫:
“就你这样的,还想挂住边柏青,除了早晚玩腻的脸,这么横,你连个同情的手段也不会耍!”
余津津抽出那把击剑,一下搭在拿纸巾擦老公的大老娘们儿的肩膀上。
吓了舅妈一跳,不吭声了。
余津津一字一句:
“听清了:女人不需要男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舅妈喘口气:
“那你要什么?”
“尊重。以后再见我,没有尊重,红光满面,只是个开始。”
剑指着曾对她出言不逊的老两口的眉心。
余津津举着剑,转身,头也不回。
趁着报复痛快的热乎劲儿,去找边柏青。
第36章
余津津打给边柏青。
两遍,他才接。
接通,边柏青那边明显是在露天的环境,一群男男女女的笑声,虽他明显是走到远边,但有个尖锐的女声,明显跟随着他。
很亲昵。
令人作呕!
余津津满腹委屈,装也不装,吼:
“你在哪儿!”
边柏青大约是回头看了下?还是叫女的别出声?
然后才是转过头,回电话里:
“我有事。你干嘛?”
干嘛?
就算不干嘛,女朋友问问男朋友的去向,总可以吧?
余津津分心,刹车到路边时,轮胎蹭到了路沿石,吓得大叫一声。
边柏青急了:
“开车打电话······你在哪儿?没事吧?”
责备又不忍,还是关心占了上风。
余津津索性大吼大叫:
“我死了!你死在哪儿了?!”
边柏青可能被折恼够了:
“在那别动,我叫老谭接你。”
“我不!你就说你在哪儿!”
“我发你位置。你能不能自己开?”
余津津挂了电话,等边柏青共享位置。
不几秒,共享位置跃在手机屏。
余津津打开导航,去市郊的影视城,很远。
开了才几分钟,边柏青又打来电话:
“让人接你吧?自己开那么远,到底安全不安全?”
这时候,余津津才知道,边柏青其实公子习性不算多,还算很迁就她。
等余津津赶到影视城时,天还未黑,一眼就看到了老谭站在辆保姆车旁,和另一个司机模样的人聚在一起吃东西。
做司机的,饭点前后要见缝插针吃点东西,不然摸不着老板什么时候就抽身要走,也不知道开车又要多久。
这是个只要待命,不开车也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工种。
余津津的车一拐进这边的露天休息区,老谭眼尖,立刻站起来,朝车子点头招呼。
气死余津津了。
老谭,你个翻□□白脸的,对着边柏青别的女人不也是这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保姆车另一边搭了几个遮阳棚,摆了几个大餐台,台上摆着一堆食材。
围着一窝又一窝的年轻男女。
余津津不减速,打着方向盘四处转,吓得正玩乐的那几窝人回头躲。
躲的人让出位置,余津津看到边柏青跷腿坐着,手里捏着牌,在和几个人打牌,谈笑风生。
笑若烂黄瓜!
余津津跳下车,眼毒到瞬间锁定边柏青的右胳膊旁——
肤白貌美的年轻女人,靠在他胳膊上,笑嘻嘻看他出牌。
死边柏青没有拒绝美人的意思。
感天动地,真叫余津津祝福他们成为一对古墓丽影里的殉葬骸骨——
死了烂得只剩白骨,还搂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