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余烬(21)
你以为的郑重,在别人眼中,只是未读沙漠里的一粒沙。他只管漫不经心似的叫它荒在消息列表里。
余津津到家后,边柏青的对话框都是寂静的。
她放下手机,掩好门,去洗澡。
在家里,余津津基本只待在自己的房间。
虽是二层小楼,但家里人口多,房间就显得不多了。
楼下堂屋搓麻到凌晨,厨房里要不停烧水冲茶,其他两个屋子经常有坐着聊天的。
天天人来人往,隐私性很差。
余津津高中的时候,有次在二楼洗澡出来,一个陌生男的找卫生间,站在那里,直直看了她半天,毫不掩饰眼中的欲望。
让她生出愤怒的绝望。
她骂了那个男的,那男的才下楼去了。
余津津跟妈讲了,把那个陌生男的特征描述的很详细,妈愣是回忆不起他是谁,也就没有揪出来。
叫妈不要再在家里组织麻将局,七年过去了,楼下还是天天洗麻将,忘记了女儿在家洗澡的不便。
实在受不了上一天班,还要回家遭受精神压力。哗啦哗啦的搓麻声,像时时下雨,让人心情潮闷。
现在有了工作,余津津打算在外面租个房子,今后不住家里了。
网上搜房源的时候,边柏青突然来了电话。
余津津故意没存他的号码,却太熟悉后缀的9999了。
像他的面目,虽记不清,但那漫不经心的帅气,挥之不去。
她接起。
不知道为什么,余津津就是没有先说话。可能是在家里的缘故,失去了工作上的应对状态。
边柏青倒是抱歉了似的:“睡了?”
他喝了酒的缘故,也没有那种倨傲疏离的语气。
“没有。”
“那就好。”边柏青不说:还以为打扰到你。
他没有过分的客气。
过了会儿,余津津才组织好思路:
“边总,谢谢您······”
刚起了头,被边柏青打断她的客套:
“你说请我吃饭,什么时候?”
他看了她的微信。她反应过来,心头猛地一跳。
“看您的时间。您比较忙。”
余津津用了敬语称谓——在他耀眼撑腰后,自己要点脸,拉开距离,不要给别人染上徒有虚名的绯闻。
他也许听惯了敬语,压根听不出她的刻意。
边柏青:“好。到时候我约你。”
谁也没有提起耳钉的事。
那都不算耳钉了,是件昂贵的首饰,有隆重的意味。
反正压的余津津不敢张嘴。
到时候吃饭,还回去就是了。
“我出来透透气,要回去喝酒了。再见。”
边柏青断了通话,快到没有余白。
余津津有点愕愕的望着通话结束界面。
这种男人,千万、千万不要留有一丝的幻想!
他的出现和收尾,没有耐心。
把自己当个酒中插曲而已。
余津津又继续看房,幻想着能有独立的私人空间,幻想那个单独的空间里有一个秘密的爱人······
她突然想起办公室,也是那样开放,做个什么,瞟一眼就能看到。经常稿子写着,身后就有声音念起来,吓她一跳;
想起小唐经常抬头瞄过来,把她当个假想敌的荒唐······
余妈突然推门。
门被余津津反锁了,妈就一直敲。
余津津不得不开了门。
余妈虽是笑着,但露出急切:
“和边总什么进展了?”
连续几天了,余津津都按时回家,做妈的有点急了。
余津津窝到被子里,拿起手机,不看余妈。
“哪有什么进展。不熟!”
余妈弯过身子来,掏出余津津枕头下的丝绒盒子。
余津津瞪了眼,不悦:
“你怎么找到的?!”
余妈捂嘴笑:“哎呀——你洗澡的时候,我给你铺被子,看到了。边总给你的?还拆了盒子,把盒子藏书架后面。怕我们看到啊?你戴的时候,谁都看得到!”
余津津夺过丝绒盒子,掖回枕头下,“我不戴。这是假的!”
“放你娘的屁!假的?哼,老娘年轻时候,没找你爸的时候,也见识过点好东西!”
“你烦不烦?以后别乱翻我的东西,出去!”
“跟我你还藏着掖着,把你老子娘当贼防!我是偷你金戴了,还是偷你银穿了?他送你,你不戴,我也没强说让你给我,你就要上脸。”
余妈爱首饰,爱打扮,可余正海钓的鱼不能穿身上、挂脖上。
余津津无语了:
“妈,你别给我添麻烦。这是要还回去的。等我挣了钱,给你买对金耳环。”
余妈又撩被子,摸小盒。
余津津要抢回来。
余妈一个快速转身,得手了,带笑呵斥:
“做妈的看看,还能给你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