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余烬(119)
别走……
舅很狡猾,不答应集团的条件,他不出办公室。
余津津很执着,不答应她方的条件,她不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人,都跟死局棋盘上的棋子似的,定着,不动。
有一种过后才能体会到的幽默。
但亲历其中,是种煎熬。
外面的雨很大,仿佛谁发了大怒,想从人的头上浇滚油。
余津津望着玻璃窗上蜿蜒的雨痕,那是她心头烫的一道道的疤。
曲曲蠕蠕爬着,没有完。
她恨不得砸了玻璃窗。
爱一个人的感觉,真糟糕,尤其是她压根不知道怎么去爱,爱里有了磕绊,又是怎样处理,只有无能的狂躁。
边柏青说他失恋的时候,她都来不及反应,这是否是他朝自己分手,又觉得他似是受了很大委屈,是她叫他失恋了。
自小,余津津极其排斥她妈教的“东方情调”,女人,是要用手段左右男人的。
但她拙劣效仿着,朝边柏青施展过,蹩脚得被他发现,只是他不拆穿。
靠她自己理解的,直来直去,可她发现边柏青又不喜欢这样似的。
他非要像昨晚俩人的击剑——
引诱她,让她主动朝他进攻,他步步后退,在她以为要得逞时,一剑劈杀了她。
没有认识边柏青时,她的世界自顾不暇,没有心思去刺探别人。
可他往她太阳穴上插了两把剑,穿了她的脑子,她即使出于“报复”,也只能一心一意盯牢了插剑的人。
不用她投诚,他赢了。
见男人识广的妈,曾教导余津津:
女人天生是被男人玩的,所以不要爱任何男人,要他爱你,让他为你花钱铺路,往上走,别为他留一丝情。
边柏青一金砖砸晕了余津津,又在性上让她尝到瘾,不停纵容她的放肆,背后收拾她的烂摊子。
他的侵略,是从身到心,极富耐心的绝对占有。
他玩人,到了某种境界。
撼动了她心中不算很多的情,一定要连根清理,重新种上铲不绝的、带他痕迹的外来入侵。
到下班点了,余津津冒着雨上了车。
雨很大,淋湿的余津津有些冻,拐出天青,她把车子停在路边,等着空调升起车内温度。
一辆车子,在她的车子旁边停了停。
等余津津反应过来,库里南开进了雨帘,消失了。
雨还没停,是否意味着边柏青不会去上海?
那么,她是有机会回家主动去他的房间找他。
他说过他不做舔狗。
她想,他之前那些铺垫,她现在再讨好,也不会显得她像舔狗,倒像对他的迟来热烈回应。
911加速,去追库里南。
第46章
明明看到库里南进了小区,匆匆扔了911,赶上楼来,边柏青的房子空空。
每间房子,余津津都找了。
之前从不打量的屋子,这时格局探了清楚。
像失去一个人,才通透他的内心。
衣帽间的灯亮着,地板上有淡淡的鞋印水痕,说明边柏青确实回过家里,拿行李,又走了。
在意的时候,才发现侦探细节的能力翻倍。
余津津身上滴着水,站在书架前。
划开书架,就是她的屋子——他这端上锁了。
余津津狠狠拽了几下锁。
锁的纹丝不动,让失恋感正疯狂滋生的余津津比作是边柏青的态度。
每个抽屉都找了,甚至连保险柜都开了,唯独没有开书架上面锁的钥匙。
他不在,也在用一种严谨筹谋过的方式撕扯着她的神经。
时时刻刻。
作弄到余津津抬起脚,使劲踹了几下书架。
她来过他的屋子,留下一个脚印,摔了门。
站到自己门口摁密码,余津津猛地转过头——
她闯入他房间的时候,所摁密码是2、6的组合;
而之前,两端的密码都是以她生日命名.
边柏青闯入她房间改密码的时候,也改了他自己的。
余津津再次为他心动,又滋生出新的恨——
薛永泽曾经对边柏青的评价不算抹黑:他吃人不吐骨头。
吸骨入髓——
边柏青,一个在桉城这样地位的人,之前扇了他巴掌,喷了他国骂,余津津没得到惩罚,自省起来,一定、一定有暗隐的为踩踏他底线而骄纵。
撞沉面包车、泼油漆、偷胸针、打了赵楚楚的经纪人、剪烂礼服,发疯升级,边柏青在背后收拾掉烂摊子,并没怎样指责余津津仗他跋扈。
——余津津心惊,边柏青在用他的耐心,吊着她的恃宠而骄,胃口越养越大。
大到她敢朝他提她痛恨的前男友,那个敢妄自给边柏青下套,组织鸿门宴的傻缺。
边柏青立刻背后刺她一剑:醒醒,不自量力吞月亮的,是天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