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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不了的反派(222)

作者:豆腐不腐 阅读记录

看起来他半分都没有改变。

可若他还是以前的他, 她哭着喊着说“不要”的时候,他怎么能无动于衷。

对,殷长衍变了。

三面透风的草庐里, 一座两人高的泥炉矗立在角落, 炉膛里放着黑色的铁器, 火烧得发白。

墙上挂满各式各样的农具。

右下角那个平底的不错, 烙馅饼刚刚好。底儿薄, 看着不重。大小看着也合适。

没有人。

王唯一扬声喊道, “铁匠, 买个锅。”

等了一会儿,铁匠才匆匆赶到。

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频频拿袖子按眼角。眼眶通红,硕大的块头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客人,对不住,家里有事儿,今天不开张。”

那怎么行,她很中意这款锅。

王唯一解开荷包掏钱往铁匠手里塞,“就墙上挂的那款,你给我取下来。”

“客人,那锅不卖,锅是我打给闺女的。”铁匠悲从中来,“我闺女夜里没了。闺女自打生下来就体弱,缠绵病榻多年。可她很乖,芝麻馅饼烙得极好,总说等她身体大好就支个摊子烙馅饼挣钱,叫我不那么累。晚上她还下厨给我做宵夜,谁能想到转个身就上吊了。”

“无意戳中你伤心事,还请节哀。”王唯一感到抱歉,“让我给姑娘上一柱清香吧,聊表哀思。”

铁匠冷硬眉眼软了下来,按了按眼角,“行,随我来吧。”

王唯一上了一柱清香后,与殷长衍一道离开。

殷长衍说,“这里是最后一个开门的铁铺,你今天买不到铁锅。”

“我已经买到了。”王唯一说,“等铁匠从丧女之痛之中走出来,他就会将铁锅给我。”

“这么有信心?”

“是对铁匠有信心,他是一个磊落的人。”王唯一说,“我看人一向很准。”

“那你看一看我,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王唯一侧头,直勾勾地盯了殷长衍一会儿,“以前纯粹、通透,满心满眼只有我,是个傻小子。”

“现在变浑浊了?”

“不,你依旧纯粹、通透。只是浅浅地加了一些我认不出来的东西。”王唯一说,“而这些东西,我不是很喜欢。”

“唯一,于你而言,时间仅仅过去了八天。今日的唯一依旧是八天前的唯一。而现在的殷长衍还是十八年前的殷长衍吗?”殷长衍说,“唯一,你必须思考这个问题。否则,我们之间,只会停留在过去。”

王唯一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好深奥,我一直不怎么不擅长动脑子。”

“慢慢来,我们来日方长。”殷长衍笑眯眯。他眼尾一勾,方才的疏离散了个干净,仿佛她看错了,“走,回家。”

回家给他这样那样吗?还是算了,“再逛一会儿。”

“依你。”

两人逛到天色将明时才回家。

王唯一到处逛,殷长衍与她并排而立,完全是一个人形自走货架子,身上挂的东西能把他给埋了。

回到无量涧,王唯一手虚握成拳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酸软的小腿。原本打算歇一下,没成想眼皮子打架,瘫倒在椅子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殷长衍哑然失笑,“扛东西的是我,你怎么累成这个样子。体力一点儿都没有长进。”

轻手替她卸下钗环发簪,松开发丝。解开繁琐的衣裙抱进热水桶中。

她皮肤白皙细腻,翡翠银环到处印着指甲盖大小的红痕。热气儿朦胧,像是身上开出一朵朵绽放红梅。

有些地方破皮了。

很想继续巷子里做过的事儿。但她这么累了,今天暂且放过。

殷长衍欣赏了一会儿,手下动作不停,沐浴、更衣、拿净棉帕绞干发丝,把她抱回床铺上。

然后细心地为破皮的地方上一层药。

王唯一拧了一下,觉得痒,脚趾无意识地蹬床单,却因乏力而在停在半道。

殷长衍涂完药,为她收拢好衣服,轻轻地揉捏按压她的小腿。

想到什么,手一停。

二指并拢,迟疑地移到她鼻子底下探一探鼻息。有热气儿,是活的。

唇角勾起,继续按。

王唯一常常避开李卿之出宗逛街,每次都蹦蹦跳跳地回来,然后在床上一瘫就是一天。

逛街时的快乐有多无可比拟,瘫在床上时就有多萎靡难受。

今个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睁眼就神清气爽,阳光灌亮整个屋子。

试着蹬了一下腿,没有熟悉的酸累,活力充沛。

“醒了。”耳边传来殷长衍的声音。

王唯一侧头。

他靠坐在偌大的亮窗前,单手撑着下巴,阳光给他从肩膀到额头的轮廓镀了一层亮边。颈项后的头发丝被照得根根分明。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他盯着看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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