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后和狗皇帝互换体感(94)
说着,白先生顿了顿,他其实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
除此之外,娘娘若是能孕个皇子,其实才是最好的破局之法。
开国之处,看似天下太平,实则帝王也不过刚刚立足,根基未稳,这些肱股之臣,分量不可小觑。
尤其如今朝中这些一路追随的文武重臣们,如史六那等好性子的到底是少数,既然敢跟着谋逆造反,根子总有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反骨,性情如此,都不是会俯首帖耳,乖乖交出权柄,叫刘景天放心满意的忠臣,
但凡娘娘能有皇子,这些为刘三宝兔死狗烹而心寒的,刻薄寡恩而不甘的,甚至一些打前朝就树大根深的积年世家,便会自然而然拱卫中宫,努力兴出一股足以对抗天子的风浪。
不过看了看苏允棠苍白的面色,再想到她方才问自己“自己是不是错了”时,眼角眉梢透出的自疑愁郁之色。
白先生还是没有着急提及此事,想着还是等他这几日在京中走动一番,再看看情形,便只是笑着又说起些宽慰之语,又提起了自己这两年来在外的风情见闻,直到苏允棠眉宇间恢复了往日的鲜活明朗,才放心起身,劝她好好去用膳歇息。
苏允棠起身送了白先生出门,之后与无灾一道去了后宅,找了弟弟苏允德一道用了膳,又陪着他开了小弓,踢了一阵蹴鞠——
虽说跑出一身的汗,但身上不觉疲累,更要紧的是心里开阔了不少。
直到日暮时分,眼瞧着再不动身,宫门就要下匙,无灾才劝起了苏允棠动身。
苏允棠面上带笑,拉着无灾的手安慰:“我过两日还来。”
无灾却满心不舍,却忍不住劝:“娘娘在宫中太太平平的就是了,不必担心家里。”
苏允棠也不多言,只点头答应。
如来时一般,与去厄一道上了宫中的车架,没走多远,去厄便像是从车帘中看见了什么,与她道:“小姐瞧,是周光耀,来的路上也在,一直偷偷跟在后头。”
苏允棠也不意外,以刘景天的性子,她的安危事关他自己性命,当然不可能放心将护卫全都假手他人,连永乐宫里春夏秋冬四个宫婢被她退回去之后,都不知何时又默默的混在了外头的粗使宫人中,干些洒扫活计,带品女官,简直是大材小用的糟蹋。
这种事没了他们也有暗地里的旁人,只要不到她的眼前碍眼,苏允棠便也只当自己没看清。
就这般,直到一路回到了永乐宫,苏允棠的心情都算不错,直到行至椒房殿外后,看见了守在门口的帝王仪仗与李江海。
苏允棠的脸色一沉,李江海便已迎了上来,亲自打起布帘:“娘娘回来了,陛下已等了娘娘许久。”
苏允棠没有理会他,绷着嘴角抬腿进内,果然,刘景天正大咧咧的坐在她的罗汉榻一端,对着案上的小熏炉翻看她的一本游记。
看见她后,刘景天弯起了桃花眸:“朕察觉着,也猜着你该回来了。”
说话间,他也看清了苏允棠面上的神色,心下微动。
果然,回一趟家,瞧着便又开阔坚韧不少,看来他前些日子的努力,是事倍功半了。
苏允棠的目光却落在案上的小香炉上:“陛下如今不厌烦桂花香?”
自从上次听他提起最不喜欢桂花香味浓烈,苏允棠便吩咐椒房殿内外都换成了桂花的香料,甚至还特意吩咐了管花木的宫人,等天气一暖和,就给她的殿前屋后都栽起桂树。
刘景天摇头:“旁处的自然厌烦,只若是阿棠宫里的,却别有一番馥雅。”
苏允棠懒得与他多言:“陛下来干什么?”
刘景天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缘由:“沧江道刚刚进贡来几尾难得的鲜活鲂鱼,鲂鱼如玉,这时节最适合做鱼脍,朕才叫人做好了放在冰上镇着,就等你回来一并用。”
说着,早已得了吩咐的李江海,便亲自将切好的鱼脍呈了上来。
鱼片被切的薄如蝉翼,盛在上好的青瓷莲花盏中,用寒冰香叶垫底,一眼看去,果然晶莹剔透,果然如玉一般,还透着琉璃似的光泽,只看着就叫人食指大动。
可李江海捧着瓷盏从她面前走过时,苏允棠却隐隐嗅到了一丝似有似无的腥味。
苏允棠对鱼脍虽不喜欢,却也并无厌恶,尤其眼前这鲂鱼这般玲珑新鲜,按理说便是略微有些一闪而过的气味,也该偏于鲂鱼鲜甜,并无妨碍的。
可苏允棠不知为何,嗅到这气味之后,胃中却似是被谁捶了一拳,一阵翻江倒海。
她一时还未察觉,只是喉间突然蠕动,发出有些怪异的声响,紧接着,便是毫无预兆的忽的低头,发出了一声干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