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后和狗皇帝互换体感(66)
这还当真不是胡说,刘景天伸手将案上的白纸扯了过来,展在苏允棠面前叫她瞧:“你瞧瞧,算不算情真意切,叫人叹息?”
刘三宝在荆州上学堂时虽动辄逃课,但有过目不忘、过耳成诵的本事,文采却并不差。
但苏允棠此刻没有一点欣赏骈文的心思,她闭了闭眼,伸手按下这透着血腥臭气的白宣:“所以在陛下心里,对这些旧臣旧人,都不过论功行赏,全无一丝就情,之前的董氏也是一般,不过活该了断的蠢人?”
话一出口,苏允棠才意识到她心中这么大的憋闷是源于何处。
不单单是为了一个开国侯,还有前几日被她停罚放过的董惜儿。
说到底,苏允棠一开始想罚的,原本也不仅仅是一个董惜儿,甚至比起董氏,她更在意的原本就是眼前高高在上的刘氏帝王。
若是能选,她宁愿叫董氏还舒舒服服的当她的贤妃,换成刘景天代她在菩萨面前跪经跪到死。
可明明董惜儿是刘景天的贤妃妾室,她殷勤小意服侍的是刘景天,怀孕落胎也是为着刘景天,偏偏最后一刻,在意她性命,逼得她不得不退了一步的,却是她苏允棠自个!
她的罚免是免了,之后也没有再提,只整日与轻雪贵妃一道玩乐消遣,但心底的憋屈却并未散去。
刘景天明显的面露诧异,似乎不明白苏允棠好好的,怎么又提起董氏来。
不过他如今对苏允棠,倒是存着十二分的耐心,竟也当真解释起来:“董氏倒比史六强些,却也有限,明知身份出身、帝心旧宠皆不如你,她却不识时务,偏要屡屡挑衅,不蠢吗?”
他摇了摇头:“你也不是多难伺候的性子,朕若是她,就拿出侍上的心思侍候永乐宫,待你比待朕自个还恭敬些,不叫你有一丝不痛快,帝后二人相护,静待时机,岂不是更好?”
苏允棠简直要被气笑了。
史六冒险去救英国公的幼子,是不忍兄弟情分,董氏屡屡冒犯中宫,除了不甘屈居人下,更是是因为信了刘景天的帝心,觉着多年情分,刘景天总会庇护她。
可在刘景天的心里,这些不过一个蠢字,生而为人,天生的心绪感情,于他全都不值一提。
如果说之前苏允棠还对她与刘景天的旧情,还多少存着一分犹豫,到了现在,她就彻底没了一丝侥幸。
苏允棠嘲讽的冷意:“可见在陛下心里,臣妾从前满心欢喜,竟自觉心愿得偿,与刘三宝神仙眷侣、伉俪情深,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人了。”
听了这话,刘景天竟然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突然道:“朕打小就最厌烦桂花香气。”
荆州这个地方盛产金桂,城中处处可见桂树,花开之时,满城飘香。
偏偏刘景天却一直觉着桂花的香气过于浓郁,似有似无的远远嗅一嗅沁人心脾,可开得最盛时,只要从树下经过,那味道就厚实的冲鼻子,叫人难受。
荆州旧日的许多邻里玩伴都知道,每当秋日里的月份,刘三宝出门都会绕着桂树走,他家里原本有一株长得极好的老树,也是为这个缘故被三宝娘砍了去。
但是他与苏允棠新婚的内宅院子里就栽着一颗积年的金桂,正对着寝室窗前,花开时不必开门,都香得芬芳馥郁,苏允棠十分喜欢。
苏允棠一愣:“你从未提过。”
若是当真这样厌恶,为什么不也干脆砍了她们宅院的桂树?
就因为她喜欢?
刘景天抬了抬嘴角,没有回答,反而继续道:“朕也不乐意半夜起来吃东西。”
这说的是新婚之时,苏允棠心疼刘景天半夜饿醒,特意在床头日日备着肉干点心叫他垫肚子的事。
但事实上,点心甜腻,肉干更是塞牙,吃了以后满嘴不痛快,大半夜的,叫人不知道该不该起来刷牙漱口。
他早出晚归,在军中又累又乏,虽有时半夜会觉着饿,但他睡得时辰原本也不长,与其睡到一半起来折腾这么一遭,其实更宁愿略忍一忍,先好好睡着,过不得多久,起来便能痛痛快快吃上热乎乎的朝食。
苏允棠越发不肯置信:“你分明次次都吃!”
还吃的欢欢喜喜,高高兴兴,尤其第一次见时,床榻叫起她的名字时都格外动情!
刘景天点头:“是,你特意备下的心意,我理都不理多扫兴,自然是高高兴兴的领受了,与你好好道谢,这样有来有往,才更叫你欢心。”
当真说起来,其实远不止于此。
在军中摸爬,一身臭汗,着实累的很了,他更愿意衣裳都不脱,倒下睡个痛快,但每次到家,他身上都是干净清爽,衣着整齐。
苏允棠从前有一个婢女,自视甚高,觉着他一介贱民高攀的过分,屡屡对他挑三拣四,奉一盏茶都是抬着下巴,阴阳怪气的嘲讽他喝不懂这样的好茶,他也极不喜欢,可刘景天从未提过此事,反而春风化雨,叫这婢女改了态度,叫她在苏允棠面前只有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