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后和狗皇帝互换体感(170)
周遭的宫人禁卫们,也都听说了周统领与椒房殿掌事姑姑去厄的好事,见状自然也不会凑上去碍眼,都是面带调笑的让出距离,至多偶尔看热闹似的瞧上一眼。
但即便是这样的暧昧随意里,周光耀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远离台上的天子。
在刘景天看向他的一瞬间,周光耀的浑身肌肉便瞬间紧绷,整个人如同张开的弓弦一般射了出去。
去厄回头一瞧,便忍不住惊呼:“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周光耀便已经有力又轻巧的点过木栏,射向殿前的石台下,一丈的距离,之后只需一个用力,便可以旱地拔葱,冲到台上。
此时,苏允棠也已缓缓伸手,将怀中拿出的东西,呈在了刘景天面前——
是他惯用的碧玉珠串。
看到这珠串之后,周光耀的动作便猛然一顿。
他立在原处,就用抬脚的姿势僵了半晌,之后瞧着隔着石台,看了一眼正对着他的刘景天,又偷觑一眼,皇后娘娘也似乎没有察觉他的动作,便在刘景天的视线下缓缓下蹲,影子似的滑了回来。
去厄已经跟了上来,眉头紧皱:“娘娘吩咐了,要独自与陛下说话,你窜上去干什么?”
周光耀干笑着,神色讪讪:“我瞧错了,只当娘娘伸手有吩咐,赶着上前听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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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光耀是如此,台上的刘景天,模样也不比自己的亲卫强太多。
他僵硬的愣在原地,神色怔怔,看着眼前熟悉的碧玉珠串,却久久不敢伸手。
“怎么,又以为我会掏出刀匕来直接送你归西吗?”
“我当初既然没有拉着你一起死,如今便是后悔,也回不去了。”
玉石俱焚这事,也与士气一般,要一鼓作气的狠绝,一旦第一次半道而废,心中有了牵挂顾及,往后再想有第二次,便添了无数累赘麻烦。
苏允棠神色冷漠,说着,目光向一旁移了些,淡淡道:“松开吧,那扶手是黄檀木,你便是攥的再狠,也劈不出护身的棍子。”
她的手心已被硌得生疼。
刘景天低头看去,他握着扶手的双手太过用力,已是青筋暴起,掌指苍白,松开之后,都久久无法回复血色。
他抬手接过珠串,这样简单的动作,手心都也在微微颤抖。
熟悉的碧玉珠串握在手心,手中也终于有了实实在在的重量,但刘景天拨动了两圈之后,却发觉自己也并没有感受到久违的安心,甚至反而冒出一股疑惑不安。
他抬头看向苏允棠:“为什么?”
被厌恨久了,猛然得了一颗甜枣,第一时间不是欢喜,二是怀疑其中是不是藏了什么旁的陷阱。
苏允棠从镯中抽出丝帕,一下下擦拭自己的手心,随意道:“回京之后要让你见人,天子该有的配饰,总该叫你装上。”
提起这事,刘景天也立即问了起来:“怎么这么着急回宫?”
他知道李江海等人在收拾行李动身,但在苏允棠的吩咐下,他出不去,外头的周光耀等人又进不来,消息隔绝,并不知道其中缘故。
“良州大旱,李王生变。”
苏允棠一面擦手,一面不急不缓的说起良州的情形,以及朝中送来的应对之法。
没错,如以往一样,即便是这样要紧的急情,三省六相送来的折子上,也已附上了赈灾平患的人选,若是苏允棠懒得多事,都可以直接盖印朱批,就这样原样送回。
或许是许久未曾听闻过朝政大事的缘故,刘景天听这一番话后,面色居然有些恍惚。
他出神了许久,才缓缓的说出其中几处不妥之处,中间停顿几次,很费力似的沉思了好一会,才又提起了几个人名,说是忠臣良才,适合派去良州。
苏允棠静静的听完了,最后却只是嘲讽的抬了嘴角:“我不是来与你问策的,要派谁去良州,我自有计较,刘景天,你如今的用处,只是在回京之后,好好当好一副招牌。”
这话着实不算好听,但刘景天却也并没有分辨争执,他攥着手中的碧玉珠,半晌,方才低低应了一声:“也好。”
但苏允棠其实并没有听到这一声答应,此时,她已经转身顺着石阶行至台下,别有深意的看向台下:“周统领好身手。”
周光耀面色一顿。
苏允棠却也并不理会周光耀的反应,她似乎就只是说了一句随口的夸赞,说罢之后,就带了去厄继续往前,径直踏上了已经等在宫外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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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与京城不算远,一早动身,不到黄昏,便已看到了皇城的碧瓦朱檐。
圣驾回銮,皇城之外的兴武门下,候驾的文武百官已经等了半日。
天子仪仗,礼乐净鞭,直至帝王的车驾终于行到近前,以宗良翰为首的文武百官依次下拜,山呼万岁,震耳欲聋。